“韩元帅,何必如此苦苦相逼呢?”
凤熙熙重新将茶又给推了过去,韩愈仁沉着脸接过,怒哼一声,强忍着心头愠怒,“本帅相逼?应该是凤小姐你诡计万千吧?”
“韩元帅此话怎讲?”
“本帅手下人偶然间得知城郊有一处养殖场,本想与其商讨向军中供货,却不想他们满嘴称只认凤小姐。”
韩愈仁眯起眼睛,嘴角勾起诡寒的弧度,“不知这偌大的戎城,有几位凤小姐呢?”
他之前只以为凤熙熙有些医术,有两个酒楼,可手下来报,那养殖场的长工竟一月五钱银子,年底还有分账。
这等大手笔,饶是他元帅府都负担不起。
这凤熙熙到底有多少银子。
难不成是天奇阁给她的?
韩愈仁思忖间故意抬高手臂,盔甲上正画了一只凶猛的狼头,狰狞可怖。
凤熙熙眸光微闪,不动声色地敛睫低垂,并不泄露真实情绪。
“民女不知,可能是凑巧吧。”
这明摆着装糊涂的胡话刺的韩愈仁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气极反笑,“凤熙熙,你当我是傻子不成?!”
“我府中人于养殖场被人打了,你作何辩解?”
“那不知韩元帅的手下为何会被打呢?”凤熙熙故作茫然的抬头,不解的蹙眉,“那些人是去做什么的?”
言语一滞,韩愈仁咳嗽一声粗声掩饰,“与你无关。”
他总不能说自己派人过去砸场子的吧?
心思一动,凤熙熙索性松了口,“民女确实与那养殖场有些交集,若元帅手下因民女受了伤,那民女真是万死莫辞。”
冷嗤一声,韩愈仁翘着二郎腿后靠,压根不听她的虚与委蛇。
“这样吧,凡是韩府众人受伤所付的医药费,民女双倍付给元帅,如何?”
“若是伤筋动骨,民女也可上门问诊,药材全包。”
着实怔了一下,韩愈仁难得诧愕的看她,拧眉试探,“凤熙熙,你什么意思?”
常言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可不信凤熙熙有这么好心。
“民女不缺钱,一点银子罢了,若能让元帅宽心,也算作功德一件。”
抚了抚散落的发丝,凤熙熙抿着茶,漫不经心。
明明言语间服软,可那举手投足间都透着施舍的意味。
宛如一个无声的巴掌打在脸上,韩愈仁脸色青红一片,欲发作却又无可奈何。
毕竟,韩府真的缺钱。
将一百两银票拿出,凤熙熙纤细的指尖压在其上,笑意莹莹,“元帅,如何?”
眼神黏在银票之上,韩愈仁戒备的冷眼,“你当本帅会不知你有诈?”
不落井下石,反而送他银子?
八成早已安排好了眼线,只等他收下银子,好充作证人坐实他收受贿赂之罪吧!
“韩元帅,我便直说了吧。”
凤熙熙抬手示意前来上菜的岳三退下,后者十分带眼色的将二楼所有的小厮都带了下去。
偌大的二楼,只剩下了凤熙熙与韩愈仁二人。
目光有些深沉,韩愈仁不动声色的握住了佩剑,“凤熙熙,什么意思?”
抬起韩愈仁的佩剑,凤熙熙将钱压了下去。
“此处门窗皆关,二楼也只有我与元帅,元帅不必担心有诈。”
虽然很不想露怯,可韩愈仁还是咬牙将银票收到了怀里。
脸色稍有缓和,“嗯。”
“民女并不想与任何人敌对。”凤熙熙抬微微一笑,“我只是想安安稳稳地做生意过日子,若今日能与元帅化干戈为玉帛,那再好不过了。”
“笑话,你将本帅玩弄于鼓掌,还意图与本帅化干戈为玉帛?”韩愈仁啐了一口,拔出了佩剑,反手以其寒光威慑。
但终究不似一开始那般阴戾了。
拿人家的手软,实乃千古真理。
“韩元帅。”凤熙熙茶盅放到红檀木桌上,兀自淡声启唇,“到底是我算计元帅,还是元帅事事为难,元帅可是要想清楚的。”
“民女流放而来身份低微,本不愿与元帅为敌,可元帅总是瞧不惯民女,这才有了后面的误会。”
听她似有和意,韩愈仁深深看着她,企图摸透她的想法。
这女人,未免太奇怪了些。
将他的戒备尽收眼底,凤熙熙失笑摇头,“元帅,民女句句属实。”
凤熙熙心下发笑,她倒是没想到,这自称心狠手辣的韩愈仁,竟也又如此小心之态。
倒显得她凤熙熙咄咄逼人了。
“凤熙熙,有话直说吧。”
韩愈仁只觉浑身发凉,似有无形的坑洞在等着他跳。
沉了眸子,咬牙道,“不必假话连篇。”
“民女说的就是实话。”凤熙熙挑了挑眉,落落大方的坦然道,“你我争斗必定两败俱伤,何不就此住手?”
“天奇阁一事你我说了不算,我只能应允随你入京。”
韩愈仁心思一动,抿唇道,“你想要什么?”
“与聪明人说话就是爽快。”凤熙熙开门见山,“民女需要元帅允一同等条件。”
“什么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