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家。
“凤神医。”韩老夫人端的是慈爱亲昵,拉着凤熙熙的手左右端详,“你可算是来了,韩家幸得凤神医帮衬。”
“老夫人折煞我了。”
凤熙熙不着痕迹的将手收回,垂眸淡淡道谢,“元帅为国为民,我等自当尽力辅佐。”
“他为国为民?”
嗤了一声,老夫人眨眼间却又笑开,“不提他,今日叫你来是给愈兵看病的,随我来。”
隐晦的扫了丫鬟一眼,见她丝毫没因老夫人刚才的言语慌乱,悄然勾唇,心下已有了计较。
看来这老夫人也是个偏心的主儿。
穿过九曲亭廊,二人来到一处庭院。
屋内窗边正站着一男子,忿忿盯剜着窗外飞鸟,正是被关禁闭的韩愈兵。
待看到二人,韩愈兵骤然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期待,“娘亲!”
“你们都下去吧。”韩老夫人敲了敲拐杖,声音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
丫鬟纷纷退下,临了恭敬地关上门。
“娘,你是不是来带我出去的?”韩愈兵急切的扑了过来,扯着老夫人就要往外跑,“我哥没在吧?”
“你这孩子,别急啊。”老夫人被他拖得踉跄,几乎摔倒在地,却仍笑眯眯的哄他,“你哥就快松口了。”
“还没松呢?”韩愈兵当即蔫了兴致,瘪嘴坐回床边,烦躁的砸着玉枕,“我好歹也是他弟弟,他就这么对我?”
“儿啊,他也是一时急火,你莫要气他。”老夫人拿着银票塞给韩愈兵,心疼的抚着他的后背。
就在凤熙熙以为她要替韩愈仁说几句时,老夫人话音又起,“惹了气当心憋坏了你的身子。”
到头来还是为着韩愈兵。
讽刺的啧了一声,未免被察觉,凤熙熙另起话茬,福身上前,“老夫人,二少爷,还是先治病吧。”
“对对对。”
老夫人赶忙让出位置,凤熙熙也上前抬起了韩愈兵的手腕,指腹探着他的脉搏。
点点淡香绕在鼻尖,韩愈兵贪婪的嗅了嗅,望着眼前娟秀的脖颈,喉结微动。
饿狼般的视线围着凤熙熙打转,舌尖舔了舔齿缝。
他之前怎么没发现,这凤熙熙生的一副好身子?
这身段,怕是飘香院的头牌也赶不上吧。
黛眉微微一蹙,灼热的视线慑的她不耐,手中银针趁机扎了下去。
“哎呦。”
一声痛呼,韩愈兵吃痛的捂着手腕蜷缩,那点旖旎退去,直眉瞪眼的怒骂,“你干什么!找死么!”
“二少爷,你的身子没什么异样了,刚才的穴位是探肝肾的,你的肝肾有点亏空,平日里多加滋补便好。”
凤熙熙兀自收拾着银针,声音淡淡的,却不亚于一盆冷水对这韩愈兵兜头泼下。
脸色涨红,死死的攥着被角,唇瓣蠕动半天愣是没憋出话来。
肝肾?他的肝肾怎么可能有问题!
“这,这可如何是好,这群遭瘟的下人,怎么照顾人的。”
老夫人心急如焚的上前,却被尴尬的韩愈兵粗声粗气的推开,“你别管了,只要让我哥把我放出去,我什么都好了!”
“老夫人。”凤熙熙恰如其分的加了把火,柔声道,“久关自病,还是让二少爷多出去走走吧。”
“唉。”老夫人叹了口气,“我又如何不知?”
“还不是愈仁那个没良心的,也不知中了什么邪,把愈兵一直关在这儿,这好好的人都要就被关疯了!”
说到动情处,老夫人竟红了眼眶,枯瘦的手指抹着眼角,爱怜的望着仍生闷气的韩愈兵,“愈仁自小就与愈兵不亲近,以往还有我压着,可这次......”
“娘,大哥简直是不忠不孝,您可得替我做主。”韩愈兵抱着老夫人的胳膊,捏着嗓子撒娇,九曲十八弯般的音调刺的凤熙熙一阵作呕。
“放心放心,娘都想好了。”
老夫人却正吃这一套,将窗户关好,别有深意的看向了凤熙熙。
“老夫人有话不妨直言。”
“我希望凤神医能帮我儿一把!”老夫人眼睛眨也不眨的逼近,顿了半天,突然双膝一软欲跪在凤熙熙面前。
瞳孔紧缩,凤熙熙赶紧扶住,“这可使不得!”
虽然她很想讥讽一番,可这表面功夫终究还是要做的。
更何况,她看这老夫人压根也没想真跪。
果不其然,老夫人借力直接直起了半弯的腿,面似恳切,“我知凤神医医者仁心,定是不忍看我儿如此遭罪的。”
“只要凤神医为我儿开些不损根基却像重病的药,我再向愈仁活动一二,定能松了禁闭。”
心下一跳,凤熙熙水眸泛起了波澜,垂首行礼间掩去了玩味。
苦肉计?这老夫人倒是有点脑子。
故作犹豫的沉默片刻,凤熙熙点头应了下来,“好!老夫人请起,我一定尽力而为!”
“多谢姑娘了!”老夫人长松了口气,一脸感激。
眼见着这俩人喜笑颜开,凤熙熙借口出门配药,离开了韩家。
指尖抵住下巴,凤熙熙慵懒的靠在马车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