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韩愈仁生性多疑,只怕此事马虎不得。”七掌柜面色担忧的看着谋定的二人,“少主千万当心。”
“无妨。”谢景尘微阖眸子摇头,“我自有打算。”
“是。”
“不过......”谢景尘目光深沉的看向七掌柜,俨然道,“有没有查到圣上将我母亲关在这处?”
这茬不提还好,一提起来,七掌柜心头的自责便如巨浪翻涌,抿着唇跪在地上,“属下该死,罔负少主重托,请少主责罚。”
心尖的希望破碎,谢景尘微微拧眉,侧脸于光下泛着冷峻,终是叹了口气道,“起来吧,这不怪你。”
“圣上老谋深算,既然敢走这步棋,定是将人藏在了绝处,你找不到,我不怪你。”
将人不由分说的扶了起来,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查,若有消息便来知会我。”
“是,谨遵少主令。”
将人送走,谢景尘静静地立在门边,一时无言。
早风轻,门前的栀子花于风中轻轻摇曳,纯白无瑕,倒似是灵堂前那飘飘扬扬的纸钱,刺的谢景尘心里发涩。
娘亲......
深吸了口气,面色冷沉间未显出半分情绪,反手将外袍披在并行的凤熙熙肩头,声音温和,“当心着凉。”
“阿尘。”柔细的指尖轻轻握住了他萦着凉的手腕,一字一顿道,“会找到的。”
水色的眸子熠熠生辉,宛如清澈的流水,抚平着他每一寸暗藏心底的闷郁。
心跳没来由的漏了一拍,谢景尘低头静静地看了她半晌,唇角缓缓扬起昂然浅笑,“嗯。”
有红颜如此,夫复何求。
一高一低的两道身影迎着光越走越远。
......
“尘哥?!”
惊喜的声音陡然想起,余小庆将手中的木桶放下,兴奋的跑了过来,喘着粗气道,“你回来了?”
他都好久没见尘哥了!
“嗯。”点了点头,谢景尘扫了他一眼权当回答,脚下步子却是没停,与以往的平和亲昵截然不同。
“尘哥?”余小庆茫然的摸了摸鼻子,嘀咕了几句奇怪。
尘哥怎么奇奇怪怪的,可看着他那熟悉的脸,他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这段时间有没有勤练武功?”凤熙熙担心引起误会,不动声色的瞪了无辜的谢景尘一眼,上前戳了戳余小庆的脑袋调侃道,“若是被阿尘发现你偷懒,可是要责罚的哦。”
“我才不会偷懒呢!”
被她三言两语的转移了注意力,余小庆雄赳赳的握拳站在原地,板着小脸儿还煞有介事的给二人打了一套拳。
仰着下巴大有等待夸奖的架势。
可惜......
一颗石子不偏不倚的打在他的臂弯处,酸麻感随即涌上。
“哎呦。”
脸上笼着层寒霜,谢景尘蹙眉立在一旁,沉声道,“绵软无力,空有三分虚架,简直胡闹。”
练武虽不为杀人,但也不是让他只打来好看的。
“尘哥。”
余小庆捂着刺痛的胳膊撇了嘴,可怜巴巴的垂下了脑袋,“我错了。”
“再来。”
骤然凛冽的眼神慑的余小庆后背一凉,下意识的挺直了腰板应声,出手的动作也刻意带了十二分的认真。
然而,谢景尘手中的石子却是越打越多。
“哎呦,疼。”
“尘哥,轻点。”
“尘哥尘哥。”
终于在余小庆眼圈泛红双腿打颤的同时,谢景尘停下了手上的“教训”,将他头顶的水碗拿了下来,“每日寅时都打上一个时辰。”
“是是是。”
余小庆如蒙恩设的抱着木桶就跑,生怕被他叫住似的张牙舞爪,堪堪扔了一句,“我去叫厨房准备早餐!”
他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尘哥原来这么吓人!
“你啊。”
凤熙熙双手抱胸斜靠在门框之上,无奈的摇头,“你可当心把他吓死。”
要知道,以前的谢景尘可是个连重话都舍不得说一句的“小白兔”,如今成了“大灰狼”,岂不是要被人怀疑?
“不会。”
扫了一眼不远处悄咪咪躲在柱子后观察自己的余小庆,谢景尘抬手将门关好,揽着凤熙熙坐到了桌旁。
“好端端的,误了你吃饭的时辰。”
声音闷闷的,带着几分不爽。
着实怔了一下,凤熙熙将他的身子推开,诧愕失笑,“你该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才对小庆冷脸的吧?”
只是因为耽误了自己吃饭,所以他看余小庆不爽?
不置可否的颔首,成功惹的凤熙熙莞尔。
“好了好了,快吃饭。”
眼看着饭食摆好,凤熙熙赶忙与他吃饭,未免再“殃及池鱼”,凤熙熙索性带他出了门。
正巧最近醉仙楼生意不错,她便去视察一番。
......
刚进醉仙楼的门,凤熙熙正巧碰上了前来送账本的安元庆。
“掌柜的。”
安元庆面色一喜,笑眯眯的迎了上来,“赶巧了,这是水云涧的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