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本健拿着名片,看了又看,“如果我指证他,会怎么样?”
“他是指谁?”
“川岛。”
“你是说川岛英夫先生?”
“是的。”
谈判专家装模作样,“西本健先生,我并不是来调查案情的,我只是想让您帮忙看看,警方和川岛英夫先生的协议是不是能说动他。”
“我也不是要谈案情,我只是要找律师咨询一下,如果我自首,然后指证川岛,我会怎么样。”
“那得看是什么事件了,如果只是暴力事件,警方并不缺证人,不会给你特别的优待。”
西本健咬牙,“麻生圭二的灭门案。”
谈判专家不动声色,“如果是那个的话,我劝你不要自首。”
“为什么?怎么说?”
“那是死刑,最多给你无期刑,最后判决起码二十年刑,假释会在十五年后。”
“那川岛这个又怎么说?”
谈判专家摇头,“川岛英夫先生这个,我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只能推测他不是凶手。”
“什么意思?”
“一个案子可以有主犯,从犯,他想必只是从犯,量刑自然就轻了。”
西本健很恼火,“再轻也不是这样吧?难道因为他有钱!”
“请冷静,”谈判专家说道,“本质上这与钱无关,只是实际体现出来的是钱而已。”
西本健摇头,“我不明白。”
谈判专家解释,“简单说就是,受害人需要一样补偿,而现实是除了钱,没有别的东西能够衡量所有的东西。”
“表现出来的就是,给足了钱,受害人愿意妥协,那就可以获得相对较轻的判罚。”
西本健质疑,“人命也可以?”
谈判专家感慨,“不得不说,法律上是的,一条人命的赔偿价格是有数目的,比如工业事故,客机坠毁。”
“首先是保险公司,然后是公司。”
“但哪怕最后查出来是失职,法律上也不会要求一命赔一命,而是赔钱。”
“根据各种计算方法,得出一个方案,然后再谈判解决。”
“当然,故意杀人是另一回事,所以才有死刑存在。”
“以麻生圭二的灭门案来说,如果证明是他杀,主谋凶手必定是死刑。”
“就算是自首,也只可能是无期刑。”
“从犯的话,就看具体做了什么。”
西本健终于反应过来了,“等等,你一直认为我是主谋凶手!”
谈判专家连忙摆手,“不,没有的事,我只是以最坏情况帮您分析。”
“而话说回来,如果您不是主谋,那也没必要自首,因为肯定不会说到你。”
“根据有组织的团体犯案的案例来说,被抓的人,很少会牵连到主犯以外的人,因为招出来的人越多,其本身也就越不安全。”
“而这件事情,其实有一个人……”
西本健咬牙切齿,“所以,我要自首,因为川岛肯定会指认,我老大是凶手。”
“您老大?”
“我们月影村的前任村长。”
“哦,是他啊,不过我听说他已经死了,我刚才要说的就是他,你们正好可以把事情都推到他身上。”
西本健拍桌子大怒,“不行,他是我老大,我不能任由川岛和黑岩,把脏水泼他身上,尤其他已经死了!更不能让他死得不名誉。”
“我要自首!”
“别,您别激动,我这就去叫警察进来。”谈判专家擦着汗跑了,不过出门就换了副笑脸。
西本健与月影岛前任村长的关系,虽然不好判断有多亲密,但资料显示,前任村长活着的时候,西本健过的相当风光,不是现在这样颓废。
所以,至少可以判断出,前任村长对他很照顾。
而是个人,就多多少少会有知恩图报的念头,犯罪团伙里还有一种名为义气的事物。
因此拿前任村长来引西本健,这是一个策略,也是一个试探。
结果,一击命中,激发了西本健的义气。
这样一来,有他牵制川岛英夫,两个人就都跑不掉了,其他涉案人也会被牵扯进来,一个都别想逍遥法外。
……
另一边,下午,琴酒家。
黑泽阵做完头发回到家,发现一楼门窗都关得好好的,二楼窗户也没开着。
换句话说,伏特加应该不在房间。
又去旁边正在装修的房子瞄了一眼,伏特加也没有来他这未来的家当监工。
眼看马路对面,町工厂杂居楼的窗户开着,也就抬脚过去了。
作为好市民,自然没有直接横穿大马路,而是绕路走十字路口。
……
黑泽阵找杂役问了一下,回答是伏特加这两天好像都没回家。
黑泽阵无语,这是玩疯掉了。
有人低声嘀咕,这两天都没有拿到日薪。
说完就被人制止了,大家都堆起笑脸,绝口不再提。
黑泽阵却是明白,这是故意不说,等着看他怎么应对。
虽然他装聋作哑的不给,这些人也没有办法,但交情上总归是会差上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