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两道雪剑之后,仍然仗剑直视,赫然是要正面换这袭黑袍一招。
【食叶】先起,而后面对刀锋前的余波就全然溃碎,但就借着这股崩裂般的斥力,裴液强行拧腕,一道强硬至极的剑光霍然而起。
《黄翡翠》·【断叶洄澜】
又是一瞬间溃碎,少年再来不及变换别的招术了,只有耀烈的火从身前喷薄而出,而后顷刻被刀光湮灭.但就在这一瞬间,一只有力染血的手从后面扼住了他的肩膀。
石壁下倚坐的年轻人不知何时已然消失,裴液手持山羽,而身上的那柄崆峒之剑没有出鞘的动作,就已到了他的手上。
血染的下颔从少年肩头倾上前来,孟离冷透的褐瞳再一次死死盯住了面前黑袍,山崩海啸般的力量从裴液身前的虚空爆裂而出,和迎面而来的刀气撞成了狂乱的一团。
而刀锋仍然破开一切割来,纵然真玄已被耗尽,这仍是足够有力的一斩。而孟离竟然倾身探手,拦在了这柄刀之前。
时间一瞬间重新流动,气流四散飙溢,刀锋一掠而过。
但连腕带裴液身体断为两节的血腥一幕却没有出现,孟离凝眸盯住这锋寒刀刃和手掌相接的一线,一瞬间不是掌心破出血口,而是整柄刀忽然淡了下去。
如同水墨用尽后极轻的一抹,任何景物都能从其下透出,这柄刀一穿而过,在裴液身后才再次渐浓。
下一刻沛然的气流将两位年轻人同时掀飞,瞿烛却没有再追了,因为另一边,一道真正致命的威胁已经压迫如汲尽了整间石室的空气。
裴液与孟离以命作赌、联手接下这一刀换得的奖赏,是背后的琉璃第一次做了一霎的停顿,满室云气骤然一敛,没入剑身。诸峰之外的剑腹山中,女子云白的真气极尽慷慨地倾泻而出,琉璃如披羽衣。
剑锋直对空中黑袍。
瞿烛一刀落空时,面对的就是这样凝定待发的一剑。
他从来就挡不住琉璃的进剑,一直以趋避和《吞海》支绌,但《吞海》在玄门的对拼中也已失去了神异。如今他一刀残尽,琉璃又强沛了何止一倍。
一道白色的长虹。
丝毫不偏的穿胸而去,即便灵躯玉髓,也不可能承受心肺的消失。
但在这一瞬间,那张染血的彩面下疲色明显的双眸,是向孟离望去了安静的一眼。
孟离也就是在这一刹那忽然想起,这位老人在修习刀剑三篇之后,几十年来从未真的得以一窥“虚实”之权。
如今他将其握在了手中。
只是一眼,瞿烛已收回目光,转腕而勾。
刀身由虚向实变化的过程,是一枚早就等待摘取的果子,《吞海》在这一刻犹如脱胎换骨,不再是对虚空的映照,“虚刀”被瞿烛实实在在地握在了手里。
圆弧就在由虚化实的过程中被勾勒而出,瞿烛仰身飞退,而面前明亮至极的锋锐比他更快,剑尖没入《吞海》勾勒而出的圆虚之中.这道入真的刀术也溃然碎裂。
借来的虚,也总有它的极限。
瞿烛身前如有一枚无形的镜子在碎裂飞射,他当空飞退,身前的琉璃击溃了这道刀术,击碎了这柄长刀,径直向前,撞上了他的掌心,银纹嗡然明灭,涌动的铁骤然四散崩飞。
整只铁铸的手臂被寸寸解离,老人在一瞬之间失去了刀和手臂,瞿烛漠然看着这一幕,反手握住了无洞喉间的长剑。
单臂奋然前斩!
刀剑·【虚实】
刀术倾尽自己汲取而来的沛然力量在这一刻全部自剑中倾泻,玉虎也发出不堪的哀鸣,琉璃如同撞上了另一个自己,骤然顿止在了空中,颤鸣将整间石室的云气鼓荡一空。
在裴液谋求对他的一击必杀时,瞿烛也早就在谋求对这柄强大神剑的一霎截停。
黑袍枭影一掠,没入了莹白光芒之中,他轻一抚手,幽蓝的螭火就被清退出去,光点迅速上浮,犹如倒悬的天河淹没了他。
直到此时,喉中那中断的咳声才再次释放出来,从这间石室消失之前,他躬身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出了大量鲜艳的血片。
荧光消散在室中,裴液奋烈地眦目挥臂,琉璃将地面轰出一个巨大的缺口,裂纹咔咔蔓延.但室中确实已空了。
少年坠落在地上,系发早已散乱,他直直盯着其人消失的地方,大口喘着粗气。
“走不远的。”黑猫轻捷地跃上他的肩头,将山羽叼回了他的手里。
“往哪边追?”裴液沙哑道,他无视了身上仍在流血的伤口,起身踉跄着便往帘口而去。
“.”黑猫凝死眉头,“另一边的阵式一定是早就刻画好的”
它迅速地思考着这些天的所见,一时没得出答案,而身下的裴液即便没有目的,也已在支剑向前。
“.我知道那个地方。”身后忽然传来虚弱的气声。
裴液转过头去,孟离脸色苍白地倚坐在壁:“那座铁色的高楼,向北两座山之后”
他抬手以血在壁上勾画几下,指示出那个记在心里的位置,哑声道:“那里.有一道【彼岸宝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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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腹山。
走在前面明绮天忽然微微一顿,将真玄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