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利剑,而剑总比乱捣一气的锤子致命。”
“你也做的很好,裴液。”无洞淡眸看着他,“我本意是令你抓住些欢死楼出手的线索,而你不仅诛杀真凶,还揪出了萧庭树——和我讲讲吧。”
裴液将这些日子里的所见所闻一一告知这位鹤检,无洞也详细地把在金玉斋的经历告知了他。
“那么你是还没有收到【流云】的传信了?”
“不曾。”
“嗯,我来时见崆峒阵界极深,也许它被牵绊住了。”
“有另一件事,大人。”裴液取出纸墨,从剑蛟上细细摹下那陌生的剑纹,“那些剑上主要的阵式是脱胎自星虫,但还有一幅不一样。”
无洞接过纸张。
“您瞧,我不知道这是何作用,他又为何单独添上此阵。也许弄清楚了,就离他们的目的更近一步。”
无洞蹙眉细瞧:“我也不大懂阵术,此事恐怕还是要函书蒲怀梦——”
然而老人话语忽然顿住,表情渐渐凝重了,他盯着这张纸,眉锁面沉,如同滴下水来。
“我认得这个阵纹。”他轻声道,“这是.【牵丝】。”
“.”
裴液望向老人腰间,那柄名为【玉虎】的异器安静挂在那里。他还记得张梅卿说过,这是极独特高妙的器道秘术,在少陇最为成功的运用就是这柄长剑。
老人与少年俱都沉默一时,良久,无洞抚了抚剑柄:“我记下了。无论如何,如今路子已经被我们理出来了——欢死楼夺魂窃剑,夺魂珠是为了崆峒妖剑,而那些后崖溪底之剑,莲心阁给出的解释是:那是【剑腹山】的构成部分。”
“【剑腹山】的剑会杀人,要夺魂珠供养吗?”
“这正是那四人同时否认的地方。”无洞道,“他们说剑不可能会动,更不可能活过来杀人之类.”
无洞看着裴液,轻轻敲了敲手中的长剑。
“.所以他们不知道这些剑被刻画了什么样的阵式?”
“我相信他们说的是真话。”无洞道,“崆峒松散,是个容易被蛀蚀一极的地方,但无论从什么方面来讲,我都不相信整个【莲心阁】会被欢死楼彻底掌控。换句话说,如果真是这样,他们有一万种方法令张景弼悄无声息地消失。”
“.”
“另外,若我们所料不错,欢死楼玄门如今仅剩三人,他们要在暗中活动,就不可能全有摆在明面上的身份。”无洞道,“所以我相信,剑腹山一直由掌门一脉操办,其余人所知有限。”
裴液轻声道:“还好萧庭树就此受缚。”
“我倒希望他鱼死网破,那代表我们确实戳破了一切。”无洞轻冷道,“如今一位【谒阙】竟然就此选择将生命交于人手.只能说明他们的计划仍能推进,而更深层的东西还没有被我们发现。”
“嗯”裴液点点头,“但他们的面纱也没剩下一两层了——弄清整个【剑腹山】来去缘由,找出负责和设计之人.他们也就无所遁形。”
“正是如此。”无洞阖了下眼眸,“接下来,也许要和那些暗处的人争抢时间了。”
“除此之外,我手上还有条没结的线。”裴液道,“张梅卿当年见过‘剑蛟’之后,做出了怎样的反应而死他的轨迹也可以指示出敌人之所在。”
无洞极力颔首:“正是如此。莲心阁这边诸方敏感交错,又聚集了大量目光,尽是朝廷和门派的推拉,你也帮不上什么忙,仍去走张梅卿此线为好,如此我们便是”
裴液想起博望的初见,微笑道:“一正一奇?”
老人面上也罕见牵出个可怖的笑,嘶哑道:“一正一奇。”
“不过现在你先随我过去。”无洞道,“我给了他们整理【剑腹山】来由的时间,把这件事听完后,你我再分道扬镳。”
“好。”裴液提剑点头,朝安坐的女子抱拳深躬一礼。
但无洞却没有动,也看向了女子,正礼道:“明剑主,仙人台在此处暂且乏力,正面清查,或需强硬推进、或遭忽然刺杀有需要之处,还望能暂仗尊剑。”
“.”裴液有些不大自在。刚刚请女子暂离的话语言犹在耳,如今又想说用就用。
尤其这一直是他努力避免的东西纵然女子从不在意为他付出了多少,但那些情谊一直沉甸甸地坠在少年心里.所以他更不愿意再经由自己的关系给女子带去麻烦。
毕竟琉璃剑主太高太远,而他裴液太低太近,人家用他的时候便能顺带调动这位琉璃剑主.实在是令裴液不太舒服的事情。
尤其如今女子是崆峒诚邀的云琅贵客,身份本就尴尬,同是天下剑门,却站在朝廷一方.即便她不在意,但裴液不能不在意。
于是他抿了抿唇,只好硬着头皮再次拱手强调道:“无鹤检,我和明剑主只是萍水相逢,能以琉璃相助已经感激不尽了,不好再令云琅处境为难”
“.”院中一时寂静。
直到无洞缓缓蹙起眉毛,有些匪夷所思地上下打量着他:“我们仙人台和云琅山共立道启会,互相扶助已有三十年了和你有什么关系?”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