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他们,孔兰庭紧紧牵着少女的衣摆,只觉路线是四面八方地乱转,一点没觉得向下,但在一刻之后小腿猛一弹缩,竟然真地踏到了实地之上。
管千颜动了动喉咙:“差,差不多了吧。走,横着爬——你也数着点儿,这次爬一百丈。”
管千颜翻个白眼:“怎么可能,你可是当今崆峒的最拿得出手的小天才最多打两顿鞭子。”
男孩拧了下左肩,转头看向少女整个人僵住了。
孔兰庭却又忽然反悔了:“不对不对,席师兄就是执法堂的人,叫他来咱们就自投罗网了。”
就从身旁的雾中流过来有什么幽冷的东西在里面穿掠。
孔兰庭握鞘的手震颤不已,另一只手伸下才勉强扼住,他咬牙偏头看去。
“.管师姐,这溪里有鱼吗?”
“管师姐”孔兰庭白着脸。
“那是吓唬你不要违门规。”管千颜翻个白眼,“哪有什么鬼。”
“什么叫‘又怎么样’?门规都写了,擅闯法堂后崖,重则废去武功,逐出师门的!”
“是裴液哥哥,比你大半岁呢。”孔兰庭纠正,“很厉害的。”
孔兰庭有些慌乱地伸手摸了两下,却只落在空处,男孩低头一看,嘴唇一下子全白了。
“.”
管千颜茫然回看,少女一只手一直握着他的右手,另一只手则正高高抬起,指着前面的峰顶:“.谁戳你了?”
但还是甩不掉它们,这样的速度于这些东西而言仿佛游刃有余。
管千颜沉默一下:“不行,继续往下。”
她紧紧抿唇横剑,一动不动地盯着前方,在呼吸的渐渐收紧中,她开始感到.越来越多的扰动。
“当然不是啦!快走吧。”
两人继续向前,果然水流声越来越清晰,只是那种逼肤的锋利也越来越重,管千颜下意识扯了扯袖子,总觉有被割破之感。
他们是打算从执法堂外缘攀下,再沿着崖壁横攀,抵达那可以通往石柱的崖洞。此时在管千颜带领下,两人安静地下行了许久,少女有些犹豫地慢了下来。
管千颜犹豫一下:“不行,咱们现在多半已在执法堂
管千颜猛地回头,男孩的腰间果然已只剩一个空荡荡的剑鞘。
两人握紧手,从水面上踏着真气缓步而行,冰冷的溪水就从脚下流过,这时有水流影响更要注意别走斜线,在全神贯注中,孔兰庭目光忽然被一引,朦胧中,脚下好像有一抹白亮闪过。
就从雾气中传来,冷冽清脆。
那被击偏的东西正悬停在空中。
管千颜只来得及意识到这一点,冰凉已割破喉间。
管千颜顿住步子,有些犹豫。
“.”
但就连这唯一的实体,也在两三丈之外就消弭了边界。
少女几乎说不出话,之前“崖下有鬼”的谣闻如今显得如此真切,她摇了摇头,面色微白地把男孩护在身后:“别、别管,后退。往后面峰柱走,我们快上去!”
“到了!”管千颜极小声地惊喜,“势正顶高,形如圆笋这个就是‘甲九峰’。”
又不知下行了多久,真的渐渐感觉远离人间,来到了黄泉鬼境。
两人的步伐越来越快,后来已近乎奔跑。
孔兰庭瞪大了眼:“已经很深了,不可能在更
“那我也不干。”男孩再次牵住她衣摆,两人缓缓往前挪着步子,“这里雾这么浓,怎么找得到景弼师兄那座石柱啊。”
孔兰庭脸色煞白地尖叫一声,猛地弹开回头,然而身后只有浓雾缓流,什么也没有看见。
空气几乎凝成冷水,只要敢掀起一点衣摆,水珠立刻就在肌肤上凝结,而最令人悚然的,是怪异弥漫在身周、如同实质的锋锐寒意。
仿佛这浓雾中藏着无数把隐形的寒刃,只要一动就会将皮肤割得皮开肉绽。
管千颜一牵他,但眼睛往前看时却又猛地伏低了身子:“.别动。”
“我打听过了,他关在‘甲九’,是最中心的一颗柱子,非常非常粗,像一个小峰。”管千颜警惕地看着四周,细声细气,仿佛怕惊动了什么,“它离崖的距离很精准,是九十七丈整,步距又很好丈量,咱们还是走到位置,然后横行就是。”
他喉咙里压出细声:“我的剑不见了.管姐姐。”
“.”
“.行,我不幻想,那你也不要打退堂鼓。”管千颜气道,“伱想想,你在这里就觉得害怕了,景弼他自己一个人在里面被关着得有多难过。他炊ブ弥卸岽止πすΦ亍胆子就不大的。”
“咱们没再往下,怎么雾还是在变浓啊。”良久,孔兰庭终于忍不住小声道,“是不是真有什么东西啊管师姐。”
这里真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
“而且不是你说的那個什么裴液讲,他是被陷害的吗?”少女继续道。
两人继续在一片无人之境中缓缓移动,耳边只有堵住耳朵的冷寂,雾渐渐更浓了,可视之处已由两丈变为了一丈不到。
“因为有迷阵。”少女小声道,“但是我带了我爹的金印。”
“.”
“.找不到了,管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