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甚至没有被打乱一点顺序。
他宁愿吃亏,也要进行完【三火藏命】。
无论张君雪进攻或防御,势猛或势弱,他一直如此推进着自己的剑式,顺便将张君雪压入了惨烈的境地。
女子在他眼中,仿佛只是一个供他出剑的木人,一个接合这门意剑的工具。
正因她的存在,幽生之剑被阻断的前路才暴露出来,而这正是男子等待、寻找一株韧草的目的。
——如果,你不为我撑住这个伤口,我怎么缝合它呢?
此时,当然仍是如此。
《拔草篇》之七,【七火无命】。
没有任何意外,张君雪的重刀在这一式面前被摧枯拉朽,带着胳膊荡出了一个失控的圆环。
同时再度遭受重创的,是她已经伤疲至极的身体。
《拔草篇》,每一招都是暴烈无退的攻剑,至此,已经抵达顶峰。
刀被击开,张君雪身前空门大露,然而如之前一样,尚怀通并未将长剑刺上去。
擂台之上,他停剑,静了下来。
每个人都感受到了什么。
在这一刻,随着第七剑的出手,最后一份丝缕也朝他聚集了过来,整个意境真的完全系在了他身上。
《拔草篇》中所携之情与意,此时完全融入到了幽生之剑中。
最困难的“背负”已然完成了,那么下一步,就是一剑而决的“贯通”。
沉重的意将尚怀通的心绪压得几乎窒息,但他的嘴却在粗重的喘息中咧了开来,男子丝毫不惮于表达自己此时的畅快与欣喜,在闭上了眼睛之前,他先往高台投去了一眼,回过目光时,又掠过了台
然后他阖目,嘴上轻声喃喃。
那些话语听不清楚,但男子心神已然沉入其中,每个人都感觉到,那意境之中,有什么在勾连在铸造。
他在进行这件事情的时候,包括听觉在内的一切注意,当然是放在张君雪身上的。
第七式的剑,威力本就比前六招更强,他又是故意朝着伤人和击退而去,女子此时踉跄后退,飞荡的臂刀虽已然回正,但身体不堪重负地颤抖着,下一刻她不会是站稳,应当是拄刀跪倒。
因为这种关键的时候,尚怀通并不想再接她的刀。
他已没有多余的剑留给她,七招已过,重复的剑招会在意境中留下多余的情绪,更重要的是,这个意境会被再次扰动——他绝对无法再承受第八剑了。
他同样也没有多余的精神,掌控幽生之境已令他的情与意重压绷紧到了极致,而将那些光点勾连铸造,更是一项需要沉浸心神的工作。
所以他剩下的注意一直放在女子身上,像是吞咽猎物时的蛇警惕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但.果然还是有意外发生了。
他睁开了眼——女子竟然没有倒下。
他以为是足够重创的一剑似乎根本没给这个女人带来太多伤势,这副筋骨强健得简直像是铁石铸成。
而此时意境的变化和他经受的重压一览无余地暴露在女子眼中。
于是,在后退之势停下的一瞬间,明明体内鼓荡的气血还没有经受丝毫调整,张君雪就已经再次踩地冲来,眼睛死死盯在尚怀通身上。
一刀奋力劈斩而下!
尚怀通看着这飞来的一刀,轻叹一声,撤步,横臂,架剑。“铛”的一声,仿佛开场之初的场景再现,大锁横江,丝毫不动,张君雪重刀被死死地止在了剑上。
在这个距离,女子听见了尚怀通轻喘出口的喃喃声:“.照命”
他依然在整理着幽生之境。
尚怀通此时不愿和女子交招,因为那是无谓的负担,不意味着他现在是一个一戳就破的气球。
如果他真的必须把自己放到那样连一刀都应对不了的危险境地,女子根本不可能站在这里——他一定会先至少先卸去她一腿一臂。
未完成的幽生之境确实牵制住了他,现在也确实正是他最脆弱的时候,但面对此时的张君雪,这份脆弱亦是铜墙铁壁。
即便重压已极,即便不敢出任何剑,但六生的根基就在那里——实际上,女子这样样奋尽全力的斩击,再来十次,他都可以从容应对。
至于叠浪,她当然可以叠浪,但来不及了。
这份勾连,他只要两息就可以完成,她最多够出一刀。
也就是现在被他稳稳停在空中的这一刀。
他喝然发力,斩剑欲将女子推开,但女子却一动未动。
尚怀通怔了一下。
这份力道如同泥牛入海,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立刻他意识到不是,是庞然恐怖的力量吞没了它!
尚怀通的眼睛骤然缩到极致。
凶猛地、山倾般的力量从刀上倾泻下来,横江铁锁在一瞬间溃如朽木,这一刀下,尚怀通臂软如面!
从开战至今,他从未遭遇过这样庞然的力量!
张君雪的身体已经停止了颤抖,或者说,这份颤抖在向外输出。她发乱嘴血,双目焦红,喘息粗重,但已没了那不堪重负的样子。
所谓“重负”,是她一直牢牢约束、拘束在体内的四层叠浪。
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