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解决”,则又回到了当下博望城中,“这人”想必就是逼得老人生出退意的那份威胁。
再往后,就关系到李缥青的计划了。
这是切身相关的事情了,而两人话语中所透露出的信息,则令裴液难免不安。
——当先一个未曾想到之处,便是七蛟洞竟然并不在意李缥青的修为。
这份态度倒是与唱丹会上尚怀通并不趁机出手试探的行为契合,但与翠羽的认知却完全相反。
须知整个计划的基石,就是七蛟洞不敢坐视李缥青有能胜尚怀通的可能。
其实裴液确实觉得这个诱饵完成得稍微有些仓促——如果想使“李缥青学会了黄翡翠”这条消息更加可信,应该更早地做些铺垫才是,而不应在唱丹会三天前急匆匆地在院中放出一声剑鸣。
当然,过早的铺垫等于过早的勾引七蛟动手,这也是需要考虑的事情。
而话说回来,所幸,不知是不是歪打正着,七蛟最终还是决定接下这份挑战。只是很显然,他们已认知到这是一个陷阱。
当然,翠羽的计划本就是套中套,如果七蛟的目标只是李缥青,那诱饵便是李缥青;而若七蛟认识到翠羽埋伏有一位七生,那么这位七生其实也是诱饵。
但七蛟洞会再往更深处去想吗?
裴液转身向园外走去,无论如何,这事情的真实面貌比李缥青所以为要复杂得多,所幸对方不会主动出手,他们等的是翠羽这边的动作。而李缥青决定的日子,是在两天之后。
还来得及重新商议。
“你不用走。”裴液对黑猫道,“你就留在这里,这房间里再有什么紧要消息,及时告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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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道武馆,西院。
五位青服围绕在李缥青身边,或坐或立,每个人的神色都有些僵硬,有两位还透出些青白来。
在他们的中心,少女伏案而书,院中一片安静,只有沙沙的纸笔和萧萧的树声不辨你我。
终于,少女停下笔头,面前是一模一样的两封书信。
“三人一组,咱们方才已经分过了。”少女道,“沈师姐先走,出城直走大道,去迎咱们来参加武比的队伍;张师兄这边则要绕一下,从北门出城,先往郑寿方向,再绕回山门——记下了吗?”
“……记下了。”院中沉默了一会儿,一位年近三十的女子忧声道,“但缥青……这样不就只剩伱一个在这里了吗?”
“本来就只剩我一个就好。”少女道。
“这种可有可无的事分两人去做就行,我们在这里总能帮你些忙。”
李缥青摇摇头:“这不是可有可无的事,若我这边事败,翠羽后续的一切决定和应对都要依靠这两份书信来支撑。”
“那,总可以留下两人。”
“没有必要。”
“可——”
“我说好了。”李缥青打断道,一双青锐的眉眼扫过几人,“这件事,就这样。”
“.好。”五人抱拳躬身。
场上一时气氛又僵硬了下去,一种不安在院中酿造。
并非翠羽弟子遇事无定气,而是就在刚刚,这位十七岁的小师妹、新任的少门主,才告诉他们一件全无准备的事——这两天来对七蛟洞的谋划,原来翠羽山门根本就不知道!
整个事情,都是这位小师妹一手谋划、独自推动!
几位翠羽弟子被选出跟随少门主前往少陇府,心性自然那都是上上之选,他们绝不害怕对抗七蛟,甚至心中早就在憋闷、早就在期待。
但是背靠山门的力量、执行翠羽的决议,和瞒着从小长大的宗门,自作主张地去实施一个不知胜败的计划,却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
而失败的后果,还要宗门去承担。
前者无论胜败、不管生死,你都共享宗门的荣誉,是大家的英雄;后者则是背众独行,一不留神,就要面对亲友惊怒的神色和痛恨的眼神。
李缥青今日将他们全部遣走,有保护的意思在。
他们都知道这位小师妹这些天难掩焦躁,夜里常常在院子里一坐就是好久,但他们本以为那是作为“诱饵”的忐忑,谁知竟是来自“独行”的不安。
每个人的脑子都有些茫然混乱——该制止?该顺从?该遵命离开?还是该留下援助?
若按世家大派的说法,他们也算是眼前这位少女的“嫡系”,但双方相处不过半年,在他们的印象中,少女一直是一枚潜力惊人的种子,虽然明慧坚毅等珍贵的品性已然初露端倪,但作为幼稚少女的那一部分也一直明显地存在着,他们一直期待着她的第一份锋芒。
而这次,忽然之间,少女确实锋芒毕露了,透露出的惊人勇气令他们一时全部懵然。
这是锋芒,还是鲁莽?她竟能如此坚定地瞒过所有人——她如何有这份自信和胆量?
看着身前众人或僵滞或变幻的神色,李缥青放在背后的手缓缓揪紧了衣衫,掌心中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少女先努力勾了下嘴角,然后才摆出一个从容的笑来:“怎么都这副表情?前前后后的事情我们不是都定下了吗?诸位照做就是——啊,你们那时没分辨出这计划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