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手都有些凉,但指尖比手背更凉,可能是被冰了一下,时望轩在手背上的疤痕被萧玉书碰到的一刹,往回缩了缩。
“被打的。”时望轩收敛目光道。
闻言,萧玉书吃惊道:“被谁打得?”
时望轩垂眸,道:“被别人打的。”
“谁啊?”萧玉书还在想谁有这么大的能耐,但是再问下去,对方反倒不说话了,
闭口不想再提的样子让他心中疑惑更甚。
你还能挨打呢?
被脑海中这个想法给惊讶到,他顺势抓起时望轩的手一看,
不看不知道,这仔细一看,萧玉书居然还发现时望轩掌心处也有一条疤痕。
手心手背上的两道疤痕还碰巧位置重合,大小长度都差不多,
不知道的,
还以为是被什么给、给......直接贯穿了手掌,
真是好惊悚的想法,
少年人觉得惊悚,
可成年者觉得愧疚,
即便是知道面前这个时望轩手上的伤疤不是出自自己之手,可旁观的萧玉书在目光触及到时望轩手上那个伤疤后,仍旧避无可避的心上一痛。
眼前人的伤不是自己做的,
可自己也确实做过一次,
狠狠的,毫不留情的,一剑将人的手掌定穿。
少年萧玉书并不知道身旁人的手是被人用剑定穿的,但若是穿掌之伤,他光是想想就觉得疼,下意识皱眉道:“你怎么还能挨打呢?”
“谁这么坏?”
这话一出,时望轩并未回答,而是抬眼定定瞧了眼前少年一眼。
少年穿着羽绒服,围着围巾,即便是穿的很暖,但双颊仍然冻的通红,鼻头也透着淡红,但五官生的太漂亮了,眉眼温柔又清雅,清澈双眸里闪烁着丝毫不加掩饰的关心仿佛点睛之笔,熠熠生辉,
这在时望轩周身一片烟火嘈杂中倒是一抹鲜亮之景,
他的睫毛颤了下,随后收回手,漫不经心道:“我怎么不能挨打?”
少年萧玉书想当然道:“你这么厉害,谁能打的了你?”
时望轩却忽的一笑,笑的极浅极淡,笑的宛若烟花找不到的孤僻角落,无人问津的苍凉。
“当然是有人比我更厉害,比我厉害的人多了去了。”
听此,萧玉书不解道:“厉害又怎么了?厉害就要这么打人?这是犯法的,要被抓起来惩罚的,你们天上没人管吗?”
你怎么这么傻啊,
成年萧玉书鼻头一酸。
没人管的,
天上折云峰,地上人间村,从来没人管过,
时望轩过去就是这么过来的......
“惩罚?”时望轩或许也觉得少年萧玉书天真纯率的发言实在可笑,留疤的那只手不经意蜷缩起手指,他轻轻摇了摇头道:“不会,谁厉害,谁说了算。”
“要真像你说的那样,岂不是要死好多人。”萧玉书质疑道,“天上都这样吗?你们这神仙当的也不好,还不如在这儿待着呢,安全自在。”
“嗯,”时望轩轻声喃喃道:“这儿挺好。”
“那就在这儿待着吧,别回去了,回去还得挨打。”萧玉书也顺势仰头道。
“你想的倒挺好。”时望轩道。
本来萧玉书听他这样感慨还想还嘴,但转念一想,好像神仙确实不让私自下来,要是被发现了还得挨打。
这样想来,萧玉书别的情绪不说,对时望轩这个惨兮兮的狗神仙的惋叹更多了几丝。
“二郎神不管你吗?”他道。
二郎神是谁?
原谅时望轩没听明白,但是不管是谁,好像都没有管过他,因此他摇头以作答。
见此,萧玉书更愤愤不平,道:“这么无情,亏我以前还觉得他厉害。”
“那你当时疼不?神仙打架也会跟人似的流血吗?”他继而又道。
时望轩神情自如,道:“疼。”
这人说的越是无所谓越是风轻云淡,萧玉书越是欲言又止,
他总觉得对方话里话外藏着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东西,可是若是问,对方也不见得一定会说,
可不问吧,萧玉书总有点没法接受,
大概是头一次碰到类似于霸凌欺负的事情,自己打心里觉得干这些事的人可恶,令人发指。
所以萧玉书低声道:“恶有恶报。”
“呵......”却不想他这一句引发了时望轩低嘲意味的轻笑,
笑的萧玉书莫名其妙,转头看他道:“你笑什么?”
时望轩唇角勾着若有似无的笑,道:“你说的对,恶有恶报。”
“你这意思......难道他们都遭报应了?”萧玉书疑惑道。
“嗯,算是吧。”时望轩额前的碎发随着时不时吹起的风飘来飘去,衬着俊美的面庞多了几分洒脱。
“什么报应?”
“他们都死了。”
时望轩说的这么轻松无伤大雅,搞得萧玉书短时间还真没领会到这话的意思,等反应过来之后,他顿时就说不出话来了,眼含吃惊道:“都、都死了?”
“嗯。”时望轩的淡定跟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