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为师今日如此,你是不是还想瞒着为师?”思虑至此,挽酝越想越气,于是伸手惩罚性的在御疏屁股上拍了下。
“嗷。”
弟子知错,
此乃不得已而为之,
师尊莫气。
“哼。”挽酝轻哼一声,只道:“你我两人间坦白而已,竟能谈上不得已,同那人做的交易也不肯告诉为师,想来定是翅膀硬了。”
或许是师徒间再次相认,因着多年来的默契熟悉,一人一龙间,居然能实现无障碍交流。
幼崽低低叫了声,哼哼唧唧的用头蹭了蹭挽酝的侧脸。
“嗷。”
师尊莫怪,
弟子从未有过外心,
只是法则如此,实在难以透露太多,以免节外生枝毁了一番大局。
明晓怀中少年的意思,挽酝眼眸深了几分,轻声道:“大局如此。”
时至今日,他这才知晓,原来自己同御疏连至玄天宗上下、修真界其他仙门百家,不过都是局中棋子。
命运既定,结局既定,
而破局之人就在眼下,在折云峰上一同堆了个雪人,
少年心性。
“此人心性过于纯率天真,”挽酝顿了顿,似是不放心道,“为师总觉得,他日后定会被那小子骗得一干二净。”
“嗷。”
弟子深有同感。
可尽管如此,挽酝也不能多说什么。
其实挽酝自己也心知肚明,即便是上一代人恩怨深重无可疏解,可小院中曾经一个人颠沛流离十几年的少年从来没做过什么,甚至出生前后还有那么多人想要了他一个不知世间深浅的襁褓婴儿的性命。
从前是挽酝自己被灭门之痛蒙蔽了双目,才至将所有怨怼迁怒到手无寸铁的少年身上,若非经由御疏一番开导,他可能还对时望轩抱有相当大的偏见敌意。
将两界千百年不曾断绝过的矛盾纠纷和人心凶险强怪在一个对此一无所知的少年身上,想必是挽酝离家离的久了,从前萧家清正明义的家规都忘了一干二净。
“而今才道当时错,为师现在醒悟是不是晚了些?”挽酝低声道,眉目流露几分涩苦。
“嗷。”
师尊不必介怀,反正那小子如今也过的自在。
如今的时望轩又不是一个人,
也不会再同以往那样受人欺负。
“嗯,他们两人同在一处,也真是热闹。”挽酝道。
听此,幼崽反倒不吱声了,小爪子缩了下。
萧御疏知晓,自己师尊从来不喜欢热闹,自然也怕这两人闹得太厉害,扰了挽酝清静。
但一人一兽最终只是在竹林上空静默片刻后,眨眼间,便消失在了原地。
竹峰上的细雪被抖了些下来,带着一句消散在空中的轻笑:
“折云峰素来没有人气,如此热闹一些也无妨。”
院中那个顶天立地肩负重任的大雪人头上,多了几片竹叶装饰的头发,看着更像人了些。
“行啦,别拉着个脸,不就是个人名嘛,两个字而已,别那么小气嘛。”
屋里,萧玉书拽着时望轩的胳膊晃悠了半天,而对方仍旧风雨不动并且脸色黑如铁。
一切源自于他在那个名单上,加上了薛肆的名字。
萧玉书下笔的时候,时望轩那个咬牙切齿的眼神,好像就差扑上去把那张纸给撕成渣渣。
介于时望轩对薛肆的莫名敌意,萧玉书觉得非常有必要采取措施防范一下。
然后时望轩就彻底憋闷了,闷了半天一句话都没说。
直到现在,萧玉书扒拉了他半天,都没得到对方的回音。
萧玉书也是服气,
时望轩一见到薛肆这个人,不对,是一听见这个人的名字,就会产生很强烈的应激反应。
浓重的不能再浓重的敌意。
萧玉书完全搞不明白这种敌意到底是打哪儿来的,
总不能是看人家也使大刀有了同种兵器的胜负欲吧?
“哎,行啦,别这么小气,人家也没怎么惹过你吧。”
“哎,行了,这下你没法拿他怎么样了吧?没辙儿了吧?”魍魉在时望轩的脑海里几乎快笑成了一朵菊花。
之前消寂了一阵,现在魍魉总算是逮着机会把之前错过的、积攒的,一鼓作气全笑了回来。
“啧啧啧,那个薛肆怎么就这么深得他心呢?我不记得他们俩有什么交集啊。”魍魉啧啧称奇道,一团黑烟形成的脑袋再三思考下,最后得出了这么一句话:“难道是相见恨晚?哎呀~,小子你的地位不保咯!”
听此,时望轩的脸再次黑了一个度。
“哎哎哎,理理我,说个话。”萧玉书见时望轩死活不肯吭声,只好强行掰过对方的脸让其正对自己。
对上时望轩黑沉的明显一万个不高兴的眼眸,萧玉书呲牙一笑道:“别生气啊,不就是多加个人嘛,之前一口气写那么多人也没见你有这么大的反应,这回是怎么啦?”
时望轩心说之前那么多人都没见又谁是你格外这般上心的,自然没什么反应。
可薛肆,
时望轩一想起来识海就开始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