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九十九。”
“啪!”
“一百。”
“成了,今日惩罚结束,时望轩,你回去吧,下次长些记性,别天天来。”打板子的弟子抹了把脸上的汗,厉声道。
时望轩没应,而是缓缓起身一步一步步履不稳的朝外走去。
奇了怪了,
一百大板打下去,没有谁是能全然无事轻松自若的从大堂走出去的,
之前从这里出去的人一个个宛若病死鬼一般哭丧着脸,神情白的只剩下半口气,好似下一秒就要倒地轮回。
而时望轩呢,
眉头微蹙,却眉梢轻微上扬,双眸清明,落在旁人眼中竟叫人觉出了一种荒唐的‘这人挨完打心情还挺好的感觉’。
看的两个弟子又奇怪又鄙夷。
“是不是修炼修傻了?怎么挨打还这么高兴呢?”
“昨天刚打完,今天又来了,总不能是挨打上瘾了吧?”
“明天可千万别来了,累死我了,他怎么这么疯?”
“我知道了,”其中一个弟子边揉着胳膊边神秘兮兮道,“这便是情爱可抵万痛。”
另外弟子没听明白,疑问道:“什么情爱,你打什么马虎眼呢?”
那个弟子看他一脸不解,便道:“全宗上下的传言都满天飞了,你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来来来,我告诉你。”
这个弟子把耳朵凑过去,听他在耳边窃窃低语了一阵后,双目圆睁,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
“天啊,一峰相传的师兄弟,竟然真如此!”
“想不到吧......”
出了大堂的走在下峰路上的时望轩的确是心情挺好,
无外乎有两个方面。
一方面,今天自己犯错拉着萧玉书一起吃瘪,还借机报复了薛肆一把,好不痛快。
另一方面,
虽然桑禹怎么也不承认,死活不肯张嘴,但时望轩已经在心中万分肯定,这人一定跟黑面的身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不说是么,
来日方长,
时望轩总有能让桑禹张嘴吐出来的时候。
想到黑面一直在自己面前掩藏的身份即将被自己发掘出来,时望轩心中自然难掩雀跃,这种期盼已久的事情终于有了眉目的开心,怎会被一顿板子打散。
更何况,挨打这种事情,打多了,还算的了什么?
不过昨夜的事情,在全宗闹的这般大,黑面定然是知道了,时望轩得想个理由不露端倪的蒙混过去。
“你不觉得有点奇怪吗?”
往回走时,闷在时望轩眉心小白球中许久不活跃的魍魉此刻低低道了句。
时望轩一听这半蔫不活的老家伙又开始说话,难得心情大好没有呛回去,而是道:“奇怪什么?”
魍魉道:“昨夜那个弟子的话。”
时望轩道:“什么话?”
“他说你那个师兄和你哥身形很像。”魍魉忽然道。
闻言,时望轩脚步一顿,神色有一瞬的僵硬,随后便是眸中带怒,心中冷道:“他瞎你也傻了不成?”
“一个水灵根,一个火灵根,怎么可能?”
话虽是这么说,但时望轩心中也不由得翻滚了无数念头,在两人相处桩桩件件过往事中,还真就让他惊心发现萧玉书跟黑面两人真有某些相似之处。
譬如身形身量,侧脸轮廓,
甚至,
时望轩忽然回忆起之前跟陷入魇种侵蚀中听到的那道同黑面极其相似、似乎别无二致的喊声。
那声音可是真真切切从萧玉书口中发出来的,
没法否认,
可若真像魍魉所言,
萧玉书就是黑面......
这个想法一处,宛若晴天霹雳,将时望轩面上噙着的浅笑当即劈散,取而代之的是仿佛心中珍惜无比的明珠被沾染污泥的恶心胸沉。
黑面怎么可能是萧玉书呢?
一个真心实意恨不得将一颗心剖出来捧到自己面前的好,
一个心胸狭隘至极恨不得将自己碎尸万段除之后快的恶,
善恶两个极端怎么会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
不,
不对,
这世上身形相似的人有很多,没什么奇怪的,
若是声音......
时望轩宁愿相信是自己魇种发作之际产生的幻象,将心中心心念念的人的声音杂乱无章的按在了萧玉书的嘴上。
啧,
若真是如此,那可真是恶心了。
时望轩这样想着,眼底浮现难以忽视的厌恶之色,萧玉书如此为人,自己怎么能将黑面的声音按到他身上去。
这同玷污有什么区别?
这样想着,时望轩心中平白多出一股恼意,说话也生了些尖锐戾气:“如此相差巨大的两人,怎么会是同一个?你是不是又活腻了?”
然而魍魉在短暂沉默之后,只轻声道了句:“灵根这种东西,说不准的。”
既可以作假,又可以伪冒,
凭灵根识人,是不可信的。
“你胡......”时望轩被他说的心生鼓噪,动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