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少年的状况,实在有些不对劲。
时望轩的瞳孔,好似隐隐约约散发着诡异血色,就连眼尾也浸染了红。
这分明,
分明,
“时望轩,你怕不是入了魔。”薛肆沉声道。
闻言,陷入癫狂中的时望轩没有半分动容,反而还在继续挥刀,一招比一招狠辣,透着不见了薛肆的血不罢休的狠劲。
时望轩没有一点被揭穿魔气侵体的慌张,反倒是场下的萧玉书慌得厉害。
尤其是在听到薛肆指出时望轩隐有入魔之势时,他快慌死了。
生怕时望轩身上另一边魔族血统被薛肆发觉,萧玉书没有半点犹豫,拔剑轻身,插入了两人争斗间。
“萧玉书,快躲开,进来做什么?这小子已经打红眼了!”见他冲进来,薛肆迫切道。
他要不打红眼我还不这么着急呢!
萧玉书只急匆匆甩下一句:“别废话,我们联手,先把时望轩逼停。”
话落,银白长剑伴随几道净洁水流柔而不失威力的朝时望轩攻去。
“你......真是胡闹!”薛肆气道,“你怎么打得过!”
我是打不过,可你是干啥的啊?
你总不能我打的时候搁旁边观战吧?
萧玉书回首给了他一个催促的眼神,道:“别废话,我牵制他,你来打。”
甭管怎么打,
把时望轩打醒就行。
见萧玉书如此,
薛肆也不好再拖延什么,再次拔刀前去。
然后接下来,薛肆惊然发现,萧玉书这人虽平时跟自己切磋的时候处处落于下风,可当正面对上时望轩,竟一点都不忙乱被动,反倒隐有游刃有余之势。
眼前少年白衣翩然,乌发肆意飞扬,手中长剑伴随道道锋利水刃,银光迸闪间,剑气划破空气,腕转剑动间带起衣袂翩然,缓若游龙,疾若闪电的稳健剑招看似并不犀利竟将时望轩戾气刀法尽数瓦解。
一招一式间,如画若仙,惊艳了旁人。
薛肆怔愣中这才惊觉,萧玉书以往总是无所谓的淡然神情上竟多出了几分他从来没见过的明艳张扬。
即便是开摆了一段时间,即便是被命运揉扁捏圆,萧玉书仍留有几分少年意气风发、洒脱肆意在身上。
有谁不曾想过仗剑行天涯,少年鲜衣轻狂怒马?
不过只是这个小小的期望被一堆杂七杂八的事情给占据心神、又心知注定被男主越过因此无奈埋没在了心中罢了。
薛肆哪里知道,平时萧玉书被迫跟他对招,不过只是漫不经心想着摸鱼开差早点回去歇着罢了,根本没有怎么认真过。
而另一点上,
萧玉书以‘黑面’的身份与时望轩交手数次,时望轩大半招式路数要么出自他手,要么就是他无比熟悉的,知己知彼,因此根本不怵,应对起来相当轻松。
当然,
要是时望轩非要打得这么不要命,那就不太轻松了。
“萧——玉——书!”看见自己的招式被面前人轻松躲过并化解,时望轩头痛欲裂中,双目赤红,宛若恶兽恼怒前兆般的凶光死死盯着萧玉书,咬紧牙关道。
以‘黑面’这个身份跟时望轩无拘无束轻松自在的相处惯了,一时被迫以‘萧玉书’这个身份跟时望轩近距离正面相对,这样紧急的情况下,萧玉书还真不知道张嘴说些什么。
不过无所谓,
他根本不用说什么。
“停手。”萧玉书剑指时望轩,冷然道。
眼前人面对自己一贯是高高在上的孤傲面容,从前便是,如今仍是。
呵,
不过是白玉其外败絮其内罢了,
虚伪,
心恶,
道貌岸然,
伪君子!
秘境中被一剑定穿掌心恶言相对的濒死场面历历在目,
萧玉书将自己扔入水妖湖中自生自灭前眼中那股寒意犹如尖刺荆棘,每每回想起,便将心口剐出道道血肉疮痍。
识人不清,
软弱无能,
然,
今非昔比。
时望轩撑着翻江倒海动荡不宁的识海,面对萧玉书露出了一抹诡异寒笑,笑的阴冷至极:“师兄,你不是不想看到我活着吗?怎么秘境出来之后一直没动手过?”
因为这段没我的戏,
傻帽。
萧玉书并未言语,他一剑划破时望轩面前由体内不受控制乱窜出的丝丝魔气。
时望轩外溢的魔气虽然不太明显,但只要旁人离得近些定然能发现。
尽管他百思不得其解时望轩明明拔掉魇种为何仍有走火入魔之势,但眼下的情况容不得他多想。
再不想点什么办法让时望轩清醒些,萧玉书简直不敢想象一会儿又要惹出什么事端。
“你......”
“唰——”然而没等萧玉书开口,面前的时望轩身形一虚,闪身一刀朝萧玉书面前劈来。
就这弹指一瞬间,萧玉书反应过来之后,时望轩带着戾气的刀刃已然距自己不过半寸。
他甚至都能感受到面前刀刃披盖烈火的灼热气息,
烫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