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虫山,这是天一大陆最边缘处的一座不起眼的小山,从山底朝上看去,整座山有三分之二都是茂密的树林,只有山顶上的那一小部分光秃秃的建起了几间房子,有袅袅的炊烟正从靠边缘一些的房子上的烟囱里冒出来,同时还有隐隐的乐器声从山上传下来。
在天一大路上,不管是多大的山,哪怕只是一个小土丘,只要土丘的高度超过了五十米,上面都有可能会有一个小小的门派,而我们眼前的伏虫山也只是一座高度刚刚一百米的小山而已,不过即便只是一座小山,也是周围最高的一座山了。
今天的伏虫山和往日不同,你要是登上伏虫山就能看到,上面挂着“随心门”牌子的宗派里摆着一张圆形的桌子,桌子的主位上坐着一个满脸忧伤的老头,看似用手抹着眼泪的样子,实际上他被遮住的眼睛一直都盯着旁边升起炊烟的厨房,喉咙还不断地吞咽着口水,似乎在等着从厨房里端出来的饭菜。
老头的下手边是一个严肃并且坐的端端正正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脸上的悲伤就要比坐在主位上的老头真诚多了,只不过他为了保持自己的威严,似乎一直都在强忍着脸上的悲痛。
“喂喂喂,四师弟!你能不能不要把哀乐吹得这么欢快?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不知道吗?今天是我们亲爱的小师弟的头七!你吹这么欢快的曲子,是想让小师弟头七的时候过来找你吗!”
说这话的是和那中年男子隔了一个座位的一位穿着白色衣服的少女,少女正指着站在旁边吹唢呐的青年大声的骂着。
那被骂的青年脸上倒是没有生气,只是停止了吹奏唢呐挠了挠自己的头:“四师姐,我,我不太会吹哀乐,上山之前老师也只是教过几支庆祝的曲子……”
“那你不会改改吗?小师弟的头七你吹这么欢快的曲子,怎么?小师弟死了你很开心?还是说其实小师弟是你……”
“三师妹不要乱说话!小师弟的死我们都很难受,老四昨晚还在小师弟的棺椁前掉眼泪,难道你没有看到?”
“哼,反正我没有看到,谁让四师弟的唢呐吹得那么欢快!”
“三师姐,我,我真的不会吹哀乐啊……要不还是不要让我吹了,我这怎么吹好像都不合适……”
“笨蛋!你把你以前学到的庆祝的曲子拉长,还有曲调压低不就好了!这么简单的事情还要我教你!真笨!”
“啊?还能这样?”青年试着用他口中的三师姐教的方法吹了几下,果然刚刚还欢快的曲子顿时没有那么欢快了,青年立刻将唢呐放下,憨笑着说,“还是三师姐教的好,我以后也能出去吹白事了!”
“谁?谁教你了!要不是看在小师弟今天头七的份上,我才懒得给你说!”少女将头朝一旁别过去,脸上的神色骄傲。
“好了好了,三师妹不要欺负老四了,要不是你觉得小师弟头七的时候没有曲子没有酒席太不隆重了,老四也不会拿出他的唢呐,你也知道,师父他收老四为徒的时候,老四还在旁边的村里给人家吹结婚的喜乐呢。”
“大师兄!谁欺负四师弟了!而且本来山下在人死之后都要办七天的,难道咱们的小师弟还比不上山下的人吗?”
听到少女这么说,中年男子将眉头皱了起来,他的脸一下板了起来:“胡闹!三师妹,我们随意门本来就不喜欢弄这些弯弯道道的,当年师父收徒的时候连头都没让我磕!特别是现在,咱们宗门这两年的情况你还不知道吗?哪里有那么多经费给小师弟大办?”
“那又不是我的错,还不是师父这个色老头弄的!天天下山去偷看咱们伏虫山旁边村子里的小寡妇洗澡,弄的伏虫山旁边这么多村子里现在连寡妇都不敢有,而且每次偷看还被发现!咱们宗门里以前那么多好东西,都被师父赔给人家了!”
少女的话让原本还想说什么的中年男子闭上了嘴,在旁边吹唢呐的青年也停止了吹奏,三个人就这么盯着坐在主位上的老头,盯的老头浑身不自在,身子也朝凳子里缩了缩。
“师父?师父!你就没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老头看着职位他的少女,眼睛转了转,顿时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开始哭起来:“呜……你们啊,这个时候怎么还想着这些啊!今天可是你们小师弟的头七!人死为大你们知不知道啊!而且你们听到的那些明明都是山下那些人对为师的诽谤!那都是诽谤!要不是为师不与他们计较……”
“所以师父你什么都没有做,就把山门里的东西都赔给人家了?”老头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位胸怀宽广的熟女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她一手端着一碟做好的菜,身后还飘着几碟,“没有想到,师父您老人家竟然还是这么一个关爱山下民生的人。”
“老二啊,还是你懂为师,为师就是这么一个看不得山下疾苦的人,不然咱们随意门怎么这么穷只能收下你们几个弟子呢!看来除了老二以外,你们都不懂为师我的辛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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