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国,金陵。
自朱颜陨落,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人能给他们桃花煞情劫护道,而这一切,也将会被命运之轮拉回正轨,只不过是以另一种方式。
……
书接上回——
燕国苏皇苏忆桃一招把镇国大将军司暮摔进远处的阁楼里,无数辉煌宏伟的阁楼在顷刻间化为为断壁残垣。
另外一边,徐镜险些没能按捺住自己内心的激动,出兵逼宫了,好在臣不焕及时提醒了他——未得殿下指令,不得擅自行动,不要忘了当年崚山混战的惨剧。
苏忆桃平飘飘地落在汉白玉阶上,不知为何,心里仿佛缺失了一块,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攥住手里的绿云长簪好像也变轻了。
适才东方雷霆炸响,她更是揪心般的疼,这种感觉,就好像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人失去了。
黛眉轻蹙,在苏忆桃眼底,晦暗的紫芒正在一点点散去。她甚至没管摔进一片废墟里“生死不明”的祝暮泽,而是侧身东望,眼神执着地盯着看向遥远的东方。
须臾,她才收敛情绪,一步一步,穿过尚未落定的尘埃,坚定不移地走向那一片难以看清的废墟。
穿过漫天尘埃,苏忆桃动作从容地把绿云长簪插回发髻,踩着断砖碎瓦,慢悠悠地走向宫殿废墟的深处。
衣衫破碎的祝暮泽躺在一片破墙碎瓦里,浑身上下都是伤,衣裳间是隐约可见的血迹,他半眯着眼,艰难地用手肘撑起身来,不断地在飞扬的尘埃中咳嗽。
“司大将军,还真是给朕面子,就这么被朕打下来了?”
苏忆桃这一生,贵在有自知之明,她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若非祝暮泽心甘情愿,怎么可能被她一剑扫下来?
先抑后扬,祝暮泽这一出,摆明就是在拿自己给她立威。
祝暮泽看着逐渐走近的人影,竟以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躺在废墟里,也不起来,只能笑呵呵地说:“陛下的面子,臣自然要给。”
称她陛下,不为私情。
苏忆桃提着玄晖剑朝他走去,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来清理门户的。
“要我拉你?”
“要!”
“陛下打的,当然要陛下拉!”祝暮泽抬起一双乌黑的眸子,满眼受伤地望着她,还不断捂着胸口咳嗽,俨然一派我见犹怜的娇弱模样。
前提是,上一刻万剑归宗,一剑开山河的人不是他。
苏忆桃把玄晖剑插进剑鞘,上前一步,朝娇娇弱弱的司美人伸出手,“呐,起来!”
“好~”
祝暮泽就这么笑着看着她,乖乖伸出自己的手掌,落在苏忆桃掌心,四指微曲,借着她的力气从废墟里面站起来。
“严重吗?”
“还好,皮外伤,不碍事。”
“啧啧,司大将军,三座宫殿呢!”
“咳咳咳——臣明天就把将军府里的银两给陛下送来修葺宫殿。”
苏忆桃笑而不语,就这么牵着祝暮泽走出废墟里。
拢春和几十个禁军拿着武器候在外面,一个个都是满脸警惕。
“陛下!”
“无碍。”
……
夜色已暗,星辰闪烁,明月高悬,灯火万家。
她执故人手,缓步归旧楼。
走在回绶安宫的路上,苏忆桃问,“此番国战,司将军功不可没,可有什么想要的赏赐?”
“我要——”
“除了朕!”
祝暮泽的话还没说出来,所有幻想就被她扼杀在摇篮里,他不满地盯着她,委屈巴巴地撅着嘴,眼睛里恨不得噙着泪水,顿住脚步,只恨不能把幽怨两个字写在脸上,“臣不要陛下……”
苏忆桃刚松一口气,就听到了祝暮泽的豪言壮语。
“陛下…娶了臣吧!这样就不算臣要陛下了……”
“不!行!”
“朕这一生,不会娶夫,你不要肖想凤君之位!”
“那贵君,哪怕是最卑贱的位分,也可以!”
“不行!”
“陛下~除了这个,臣别无所求——”就算有,也不是苏忆桃能给的。
“朕的后宫不会有人,否则朕登基十年,早就佳丽三千,女孙满堂了!”
祝暮泽有些失落,眼底却带着藏不住欢喜,只能退而求其次,“陛下若真心赏臣,那……金陵实在是太热了,陛下陪我去云眠山住三年!”
红罗裙,墨云裳,他们在月光下携手漫步,黑色的影子在宫廊里越拉越长。
苏忆桃从他怀里掏出折扇,啪的一声打开,一下一下扇着风,“金陵天儿热,跟在云眠山陪你住三年有什么关系吗?”
“金陵天热,令臣燥热难安,唯有与陛下在云眠山独居,才能泄火降燥。”
“……司暮,你在找死!”
“臣没有~”祝暮泽脚步一错,挡在苏忆桃身前,双手负后,倒退着往后走。常年奔走于沙场的戾气竟在此时散得一干二净,恢复了昔日的少年意气。他晃晃悠悠地往后倒退,时不时还眨着漂亮的狐狸眼诱惑她。
苏忆桃强忍心中不适,摁住祝暮泽的肩膀,伸手解开他绑着头发的红色发带,然后在祝暮泽疑惑的眼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