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股刚刚坐下的封灵儿看着被甩出来的那一本话本子,面上淡定异常,反倒是拿起那一杯香茶,仔细嗅了嗅。
应该是极好的玉雪茉莉绿茶,好喝的嘞。
抿一口茶,品着清冽的花香蔓延在唇齿之间,似乎能够清醒脑中的烦闷感。
见着跟前的弟媳一点反应都没有,文宗帝尴尬地拍了拍桌,轻咳几声,问道:
“你倒是说话啊?”
闻言,女子只是轻轻抬眸,那长睫的光影随着透过窗棂的光线而扇动,“臣妾,无话可说啊,皇上还想听到什么话呢?”
此话一出,文宗帝觉得自己喉头一哽。
“你就说这本书是不是你写的吧!”
甩了甩黄色绸缎的衣袖,文宗帝觉得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威严,可不能又一次因为弟媳的存在而碎得压根捡不起来!
“是啊,怎么了?要不,你下旨砍了我吧?”
原以为封灵儿还会扯皮,却没想,她倒是承认得干脆,甚至浑不在意的模样挠了挠头发,叫嚣着让他砍了她。
还真够癫的。
文宗帝深吸一口凉气,心里开始不断地劝说自己:这是弟媳,这是晟儿的媳妇,自己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只见,眼前的文宗帝面上僵硬一笑,呵呵两声:
“呵呵呵,你写的,真不错啊!朕当真是…”
确实想打人的,把他的意图全都写的清清楚楚,现在全天下都说他这个帝王就是小心眼,不爱才!
“哦?是吗,那我以后多写几本,皇上一定更爱看!”
封灵儿点了点头,自觉是无趣的,毕竟,文宗帝就是个怂货,一边忌惮自己的弟弟,一边怕她这个弟媳。
若是换旁人,指不定早就锒铛入狱…
见没什么事,她也是去看了看太后那边,便回去了。
每日都要睡十个小时以上的封灵儿,觉得在这个世界最好的一点就是,睡眠时间可以补充许多,就好像要把自己在原来的世界缺的觉都能补上来似的。
王府内,封灵儿只是路过齐晟的书房,便听到一句:
“王爷!辽军此时已经蠢蠢欲动,竟还妄图用着找人的借口进入我长明的地界!这还有一封辽国送给王爷的信,您…”
“这样下去,边疆迟早会发生战事,京城内倒是躲入了不少奸细,你们且小心些。”
与那属下的声音相比,齐晟的声音异常冷静,似乎是对这一切有所预料一般,屋子内只有一阵细密的拆信、打开信纸的声响。
良久,齐晟又一次开口:
“把这封信烧了吧。”
此时的语气,似乎又一次低沉了几分。
封灵儿为此顿足,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垂眸看着脚下的树枝,心中隐约能够猜到,这封信,与后续齐晟身死战场有关。
脑海中不由得想到那铁骨铮铮的男子,矗立在战场之上,手持长枪,浑身是血,那双充满着杀意的琥珀眸子此时释放着一股子野蛮。
“刀兵齐举,勿怕死且怕生来无家国!我倒下又如何!本王的背后,还有千千万万个我!”
那般壮烈的场面,那顶天立地的男儿当真是在战场上洒下了自己的热血。
壮烈而凄凉,那一股子悲戚凄之感包裹在全身,封灵儿才发觉,自己竟然失神了。
齐晟终归是要死的,而她也终归是要回家的。
盼着守寡有什么不好,好歹她的日子只会惬意不少。
封灵儿如此劝说着自己,捏着自己的衣角,缓缓离去。
跟在封灵儿后头的几个暗卫面面相觑,似乎都在犹豫,王妃偷听王爷对话的事儿,要不要告诉王爷。
“娘娘,今日世子小公子下学可是盼着您去接他们呢,今日正好可以去…”
阿兰所担心的,不过是第一次去学堂上学的小公子。
小公子年纪尚小,王爷未免有些狠心了,让他一人独自去上学,就连伴读都还未选。
看得出阿兰心疼齐知礼,封灵儿也点点头,道:
“先去接知文,再去接知礼。”
其实,齐知文与齐知礼所在的地方也不远,就隔了一条街道,因着年龄大小的关系,学堂将他们分开了。
只不过,一来到知文的学堂门口,封灵儿就已经看到齐知礼在那门口蹲着用枝丫在泥土上画画,身旁还有一个六岁左右的丫头。
“你就是齐知文的弟弟?我左右瞧着,你没有你哥哥聪明!”
齐知礼愕然抬头,只见那丫头还有些嘚瑟地叉着腰,似乎是觉得只有齐知文才能够和自己比肩。
虽不知跟前之人是谁,齐知礼嘟囔几句,“真是没教养的丫头!”
阿兰正好看到这一幕,当真是觉得有些错愕,怎么小公子还这般教训起别人来了。
封灵儿下了马车,看着如此画面,嗤笑:
“你很有教养吗?知礼,随意说别人也没有教养吧。”
齐知礼听到是母妃的声音,快速将枝条丢下,拍了拍手掌,起身奔去:
“母妃!你来啦!你一定是来找知礼的对吧!”
“等你哥下学呢。”
封灵儿看了看那学堂门口,里面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