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兰尬笑一声,一双手有些不知所措,随后连忙道:
“奴婢也想着把最好看的放王妃头上,没成想会变成这样,奴婢这就拆掉。”
“留几朵真丝烫花便好,这个轻便。”
她一边说一边用着手指轻轻取下那些繁复的绒花簪,头上仅留下梳篦吊坠着红绿相间的宝石,随后头顶上的单螺髻上别了一朵能够映衬今日紫衣的真丝烫花,是极为浅淡的暮山紫,那真丝犹如一层薄雾,朦胧地画在那青丝之上。
见封灵儿处理妥当之后,阿兰上下观赏着封灵儿此般形象,嘴巴微微张开,啧啧两声,一时美到失语。
“赶紧出门吧,早去早回身体好。”
脑袋上总算是轻松了不少,封灵儿自在地活动了颈椎片刻,拉着阿兰往府外走去。
果不其然,齐晟已经站在门口的马车跟前,安安静静地等待着,那男子一身深紫色的圆领袍,腰间是烫金纹相间的黑色皮带,倒是把他那壮实的身型显现出来了,整个人巍峨挺拔,头上还有一块紫玉抹额。
“来了?”
齐晟见那身穿着的女子,有一瞬间的愣神,但很快又挪动了视线,随后问道:
“你不冷?”
她身上是白色烫金纹的马面裙,上头套着紫纱制成的圆领长褙子,如此看来,多多少少还有些冷。
阿兰快步拿出那带着橘色狐狸毛的红色裘衣给封灵儿披上了。
“我倒不冷。”
毕竟,封灵儿里头穿的很厚,还有那微丝绒的里衣,再加上裘衣还有些热。
齐晟伸出手,将封灵儿扶上了马车,面上还带着几分看不透的笑意,但能够感知到的是,这男人身上有一股子愉快的劲儿。
马车车厢内暖和得很,封灵儿直接将裘衣放在一旁,随后整理了衣袖,安安静静坐下。
“哎呀,王爷王妃就连衣裳都这么般配,这对佳人总算要好好相处了!”
刘管家感叹一声,泪流满面。
一旁的人们也跟着附和着。
齐晟的心情更加愉悦,摆了摆手,往马车上走去,刚准备让车夫出发,却被那最不想听到的声音吵闹到了。
“爹爹!娘亲!你们偷偷去看花灯不带我们!”
“知礼!别这样!”
齐知礼跑到门口大声嚷嚷着,脸颊边上还哗啦啦地流着泪,似是在控诉父母丢弃他偷偷出去玩耍的罪孽!
而身后的齐知文还在追,一边追一边拉着齐知礼。
齐晟凉悠悠地瞥向那小子,叹了口气:“谁告诉你的?”
他可是特意嘱咐过的,不能让这小子知道,可现在,这小子一边哭鼻子一边追过来了,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告诉了他!?
“我、我…我才不告诉你!爹爹坏!我要和你们一起去看花灯!”
小孩子涨红着一张脸,似是准备打死也不把柳姨娘说出口,甚至还转移了话题。
“我还没有和你们一起看过花灯呢!”
那双桃花眼可怜巴巴的,长睫上还沾着泪珠,显得有几分清澈纯真。
更何况,那双眼睛同封灵儿的眼睛有几分相似。
“下次一定,这一次不行。”
齐晟依旧无情地拒绝了。
“王爷!小公子从未同你们一起去过,更何况,也不知王爷下一次元宵佳节是在边疆还是在京城呢?”
一抹熟悉的声音响起,那女子的声线细腻温柔,却又带着几分坚毅,似是为了齐知礼,不惜冒犯汝阳王。
谁不懂这话外之音啊,明显是说王爷有可能会再次上战场,往后有没有这个机会都不知道了!
所以,眼前这次机会,很难得了。
齐晟看着两个崽身后的女子,气笑了:
他就说,这两个娃娃怎会知道这些事情,原来是这柳姑娘从中作祟。
“是你告诉他们的吧?”
不理会柳姑娘说的内容,反倒是直接质问她,是不是她干的。
八九不离十!这女人想要毁掉他和灵儿难得的双人相处的光阴!而且还是在元宵节!
好,好的很,他绝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王爷,正是民女说的,您要打要罚便是,但是两位公子属实有些可怜,他们也许久没有同您一起…”
柳姑娘立马下跪行礼,就连说话都楚楚可怜的,而那双温婉的眸子也变得异常坚定。
谁见了不觉得楚楚可怜令人心疼?
齐晟见了不觉得,甚至觉得这玩意儿又开始作妖了!
“来人,杖责二十大板!”
男子声音此时变得冷冽起来,似乎是真的动了怒,一群人见状,心道不妙。
而那齐知礼可不管,直接扑在柳姑娘背上,怒气冲冲道:“不许动柳姨娘!柳姨娘是为我好!爹爹你太坏了,明明知道知礼很少和你相处的时间,柳姨娘说直白了,你就要罚她!”
此时的齐知礼多多少少有些叛逆,就连齐知文拉都拉不住:
“知礼,你不是来和父王吵架的!你先站好。”
“我不!今日谁也不许伤了柳姨娘!”
这外头好生热闹,封灵儿忍不住掀开了车厢的帘子,看了看外头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