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灵儿气笑了,“还不是因为没有天天换药的缘故,没人好好护理,当然会发炎。”
她瞥了一眼太后,只是轻轻点头,又道:
“这线,本来就该拆掉了,否则它会与皮肤互斥,所以也会发红发痒。”
她一边说,一边拿着一镊子,提起皮肤下面的线头,这线头也因着时间太久,和皮肉粘连起来了。
她用着剪刀,快狠准地剪断了线头。
一次又一次,不断重复着。
太后的眸子又一次睁大了,“这、这缝上的地方,竟然已经生好了!而没有缝的地方,反倒是…”
老妇话音刚落,屋外又是一阵骚动,带动着急匆匆的脚步声:
“王、王爷!”
婢女们的语气变得惊恐起来。
男子也不理会他们,只是快步往屋子内走去,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位军医。
“晟儿!你竟然提早回来了!”
太后转过身,见当真是汝阳王,她眉眼间尽是惊喜,随后开口道:
“晟儿,知礼出了这事儿,也有哀家的责任,你可莫要怪罪灵儿,哀家现在看来,灵儿才是对的。”
男子抿唇不语,只是直勾勾地盯着那蹲在齐知礼床旁的女子,她正小心翼翼地将那线条抽出来。
女子脸色有些黯淡憔悴,却还是挡不住她那五官的艳丽精致,她低垂着眸子,一双眼里只有齐知礼的伤口;这女人,甚至专注得没有发现他已经回来了。
“属下见过太后。”
军医行了一礼,又看了看齐晟。
“王爷,属下治疗刀剑伤最在行了,不如让属下过去看看?”
军医说罢,一双眸子开始打量着封灵儿,那双狭长的眼睛里满是鄙夷,随后他轻哼一声:
“小公子可真是遭罪,被王妃折腾成这样,到底是没见过世面的,竟然拿针线缝合…”
他一边说,心想着太后与王爷必定会附和自己,随后自己治好小公子后,又是对自己欣赏万分。
然,汝阳王站在原地迟迟未动,他也只是悠悠说道:
“先看看。”
他的耳力很好,消息也很灵通。
街坊上的传言他也听过,刚刚母后对伤口的分析他也听到了。
阿兰用着托盘拿着那些小刀、针线,快步走了进来,只是,这屋内竟然多了一高大挺立的身影。
“王、王爷!?”
阿兰惊了一瞬,随后立马行了一礼,又往封灵儿跟前去了。
一靠近,就看到封灵儿剪出来的线头,一截又一截,看起来触目惊心。
“娘娘,东西备好了,王爷他回来了!您…”
“你去用浓酒净手,随后将东西递给我。”
封灵儿已经进入了专注的状态,此时也不是左顾右盼的时候。
阿兰咽了咽口水,心跳到了嗓子眼,这是当着王爷和太后的面,给小公子“动刑”啊。
虽然她相信,王妃是在救小公子。
阿兰照着封灵儿的话做,封灵儿接过那锋利的刀片,开始在那最后四分之一没有缝合且有了腐肉的地方开始慢慢剔除腐肉。
这个过程,其他人看了都想皱眉头。
齐晟看着女子的一举一动,干净利落,甚至没有丝毫犹豫,这动作干净又漂亮,处理得很好。
“传闻王妃能生吃腐肉,甚至一天两个小孩,现在王妃这么割小公子的腐肉,是不是…”
“呕!嘘,你别说了!”
几个观望的小厮悄声谈论着,随后都干呕了几声。
不到两分钟,封灵儿将腐肉挑剔干净后,又用着前段时间蒸馏配置的无菌生理盐水为创口清洗。
“针线。”
封灵儿见清创差不多了,开始伸出手,向阿兰要着针线。
一众人:
“!!”
又、又是针线?!
“王妃,你不过是外行,你竟然还想用针线让小公子受苦!您这样可不行啊!”
军医走上前来,试图阻挠封灵儿。
封灵儿抬眸,那双干净漂亮的桃花眼,只是剜了他一眼,无须言语,自带威严。
军医愣了愣。
汝阳王也伸出手,道:
“你少来捣乱。”
听到王爷这么说了,军医原本的畏惧感顿时一消而散,他仰起头,道:
“听到了吗,王爷让您别捣乱,还是让属下来吧!”
说罢,他背着药箱就想往齐知礼身边走去。
可他的药箱被汝阳王死死抓住,男子的声音低沉了几分:
“本王说的是你,叶辽,别给本王捣乱,你是耳朵聋还是眼睛瞎?实在不行可以送给需要的人。”
“...”
军医叶辽感觉自己心头被什么东西哽住了。
“王、王爷,王妃她可是在胡乱来啊!”
叶辽气愤地指了指封灵儿的方向,却发现,封灵儿已经开始为齐知礼缝针了。
这一次齐知礼是彻底没有了意识,就连疼都疼不醒了。
封灵儿快速缝合着伤口,又让阿兰去准备箱子内的琉璃瓶。
缝完针后,她洗了洗手,给伤口再一次消了毒,又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