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玥和表姐一起下了楼。
经过厨房门口,饭菜香味已经飘了出来。
饭桌上,满满当当一大桌子的菜,八菜一汤肯定是有的,桌子正中间,还放了两瓶酒。
乔玥笑着说了句,“这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今天是过年呢。”
表姐也说,“年夜饭也差不多这样了。”
外公已经坐在了餐桌上,舅舅将盛好的饭端出来。
乔玥和表姐想进厨房帮忙,被舅舅赶了出来,“你们俩,乖乖出去陪老爷子坐着,等吃饭啊,厨房里头的事情,不用你们做。”
两女孩只好听话地当个甩手掌柜。
又过了一会儿,菜终于上齐了。
舅舅和舅妈也从厨房里出来,落座吃饭了。
动筷子前,爷爷给自己倒了杯酒。
他拿起酒杯,“这几年,除了玥玥婚礼,其他场合,我老头子都没怎么喝过酒了。但是,今天高兴,我就忍不住想喝一杯。”
“前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我们一家人,很久没有坐下来一起吃饭了。但是现在,不好的事情都过去了,接下来,咱们就都脚踏实地,好好过日子。”
爷爷拿着酒杯,一饮而尽。
舅舅也跟着喝了一杯。
乔玥因为要开车,表姐因为身体原因,她们俩就以茶代酒了。
但舅妈居然也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咕咚喝了下去,被辣得龇牙咧嘴的。
舅舅说她,“你不能喝,就别逞强。”
舅妈摆摆手,“没事,今天高兴,我就想喝。”
于是舅舅也懒得理她了。
外公先给乔玥和表姐一人夹了一个鸡腿,“来,跟小时候一样,鸡腿都是你们两个的。”
乔玥和表姐相视一笑,想起了小时候,家里吃饭,一只鸡明明有两只鸡腿,舅妈偏心女儿,会把两只鸡腿全都夹给表姐。
外公看着就不开心了,教育表姐,要懂得分享。
表姐也是傻愣愣的,直接就把碗里的鸡腿分享给乔玥了,舅妈在旁边看着自己女儿,都想翻白眼。
乔玥也给外公夹了菜,表姐给舅舅夹了菜,一家人边吃边聊,气氛倒也不错。
只是他们都没有注意到,他们在温馨地聊天的时候,舅妈在旁边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
舅妈喝了将近半瓶酒,舅舅终于注意到了,“你喝这么多干嘛??”
乔玥他们听到这话,也看着舅妈。
舅妈脸颊泛着红,神情有些恍惚,看这样子,应该是有些醉了。
“你们都别管我,让我喝点酒,不喝的话,有些话我说不出口!”
舅舅伸手将她的杯子抢了过来,“你想说什么啊?难不成又想吵架啊?!”
舅妈立刻摇头,“不是!不是!”
她眼神迷蒙,突然扶着桌子站了起来。
表姐赶紧去扶她,“妈,你喝醉了,我扶你回房间休息吧。”
舅妈推开表姐,“没有!我没有!我没有喝醉!”
大家无奈地看着她。
舅妈走远两步,突然站定,然后又重复了一句,“我没有喝多。”
然后,下一秒,她就突然扑通一下,双膝跪在地上。
众人吓了一跳,表姐赶紧去扶她。
舅妈一把抓住表姐的胳膊,然后开始说话,“圆圆,妈对不起你!”
表姐一下愣住了。
舅妈借着酒意,突然开始自我忏悔,“我小时候,家里重男轻女,我过得很差,我生了女儿之后,就发誓一定要对她好,把她当公主养!”
“我的女儿!要嫁给有钱人,要过上好日子!我猪油蒙了心,我掉进了钱眼里,看到王家有家产,我就让女儿嫁进去,让我女儿吃尽了苦头!我该死!”
舅妈这边说着,乔玥突然发现,外公拿出了手机录像。
乔玥凑到外公身旁,指了指手机,问他什么意思。
外公低声说道,“免得她酒醒了就忘了,反悔了。”
乔玥捂着嘴笑,给外公竖起了大拇指。
舅妈还在说着,“女儿啊,妈对不起你,妈这后半辈子都给你赎罪,我给你带孩子,我闭嘴,再也不唠叨你了……”
表姐听着这些话,都流下眼泪了,“妈,行了,一家人不说这些,你赶紧起来。”
舅妈还是不肯起来,带着醉意,嘟嘟囔囔地继续说着,“玥玥!”
乔玥被她吓了一跳,“在呢!”
舅妈看着乔玥,“我也对不起你!你小时候,我觉得你是个拖油瓶,怕你分我女儿的东西,我处处都对你不好。我真该死!”
“是你帮了我女儿,是你救了她,我谢谢你,我后半辈子,也给你赎罪!我……给你做饭吃,我给你倒水喝,你说什么我都赞成!我之后在你们家,谨言慎行!少说话,多做事!此致,敬礼!”
舅妈说完,还把手举到额头处,歪歪扭扭地敬了个礼。
乔玥看到这滑稽的场面,觉得又尴尬又好笑。
想不到她有生之年,能听到舅妈对她的道歉。虽然是喝醉了酒的版本。
舅妈又跪着挪前两步,然后两只眼睛直直地盯着乔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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