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声音温和而坚定地说:“父皇修建陵寝的银钱不是还未动吗?不如先拿出来充作军费,我们就可以即刻集结大军开拔,以免错过好时机啊!”
皇帝瞬间瞪大了眼睛,他可是太华第二位皇帝,前面他的老爹做皇帝也没有几天,所以他才算是正经皇帝,而且他爹走那会儿,他也没有来得及修建陵寝,唯独到了他这个时候有这个时间和财力来修建皇陵了,他正想大兴土木,好好休整一番,现如今,太子这个逆子说什么?他说什么?
这逆子真的把主意打在了自己的棺材本上!
司马昱盯着司马道元已经五彩斑斓的脸,他能够料想到父皇的心情一定很不美妙,因为他老人家已经不止一次在他跟前念叨,在他这一代一定要把皇陵好好修起来。而且还是十分慷慨大方地说,也有为他这个太子考虑的因素。
司马昱:我谢谢您!您是多盼着我英年早逝啊!虽然我很是病弱……但这着实晦气。
司马道元抬起手:“阿昱,不可冲动。 太华虽然得以喘息,但是兵力还是太少,暂时还无法出兵,即便现在开始征兵,也早就错失时机了。 阿昱,若真有战乱,我们现在能做的也就是提前布防,抵御犬戎入侵而已。 ”
“父皇,木已成舟,小姑姑已经回到了太华,我们现在能做的也就是抓紧时间布防,先发制人了。 犬戎万一入侵,咱们也好有个防备。”司马显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即慌张地说。
司马道元也认为应当如此,便差人去请赫连焱,要把如今的情况说清楚。 这段时间,赫连焱也回家,应该也知道静安公主的事情,而且这事儿就是他那个闺女做出来的事情,想了想,他让赫连焱来觐见的时候,带上赫连绯。
事情进行到这一步,司马道元意味深长地看了看自己这个儿子,赫连家看来是彻底倒向了太子的阵营。这孩子智谋权术已经超越他这个父皇了。 可怕,他都没有想到这一步。
司马昱唇角勾起笑容,心道自己这一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说实话,进攻犬戎现在是无论如何都来不及的,但若直接向父皇谏言加强防守,父皇也不见得会答应。
司马显见皇帝同意增防,便顺势侃侃而谈,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宗室代表们也都点头连连称是。
司马昱只安静听着,气定神闲,仿佛刚才皇帝的怒火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而其他人也浑然未觉,话题已经被带入了商议对策上面。
皇帝恍然间看到司马昱那副成竹在胸、 云淡风轻的模样,顿时皱起眉头,这小子说要动皇陵的钱,难道只是虚晃一枪?他一开始就是想要进行增防的,而不是进攻的!而他们发觉到这一点的时候,一切都已经落在了司马昱设计好的位置上。明明他才是那个犯错的人,若不是他偷偷摸摸救回司马静,他们何至于如此焦头烂额?!还被他耍得团团转!
他憋闷了良久,作为皇帝和父亲,被自己孩子忤逆、戏耍的怒火终于在司马显滔滔不绝的论述当中爆发了出来!
“司马昱!你身为太子忤逆皇命,私自行动,无论最终是什么结果,你的行径都是出格的,朕不罚你,难以服众!自今日起暂时免去太子司马昱监理国事之责,幽禁于东宫,不得皇命不可外出! ”司马道元盯着自己的儿子说道。
太子唇角浮现一抹苦笑,似乎已经料想到自己的下场。所以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表示,只不声不响拱了拱手。然后站直了身子说道:“父皇要惩罚儿臣,儿臣甘愿领罚。但是还有一件事,儿臣恳求父皇答应。 ”
“什么事?!”司马道元很不耐烦地皱着眉头看司马昱。
司马昱说:“既然小姑姑已经回来了,父皇也已经打算针对犬戎增加防御,那么我希望您能允许她在太华安静地生活下去。”
司马道元愣了一下,还以为太子会想要保留自己的一些权力。 没想到事情却是为司马静考虑。想到自己那个可怜的妹子,事到如今,自己也没有必要去埋怨和责难妹妹,司马昱这也算是把所有的罪责都揽在了自己身上了。
司马显看了看司马昱,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 毕竟太子如今已经算是被夺权了,只要他表现足够出色,那么很快他就会被父皇看到,终究会被父皇选为太子的。
司马道元气哼哼地从鼻子里哼出一个“嗯!”,司马静也是他的亲妹子,能够回来的这件事,他也是很高兴的啊!
司马昱见皇帝答应了,晓得小姑姑这下子可以光明正大地行走在皇城,他便安心了。 其实关禁闭又能如何呢?只要没有人监视,他就算是放了一个长假了,这下总归有时间好好陪一陪绯绯了。
想到赫连绯,司马昱回东宫的路上心情甚至愉快。
只是他没有想到,赫连焱觐见圣上以后,确实得到了加强靖州边防的命令。而赫连绯却被皇帝问责私藏了静安公主,但是毕竟是受到了太子的指使,所以皇帝只是命令她闭门思过一个月,抄写《女则》一百遍。
读书写字对于赫连绯来说是最为痛苦的事情,所以她觉得这个惩罚简直太过折磨人了。所以她的确抄书抄得头疼。
司马昱穿着一身布衫,找上门来的时候,赫连绯正抄书抄的头昏脑涨、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