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显应该是第一次被赫连绯如此明确地拒绝了。以前他总是以为赫连绯与自己也算是青梅竹马了,但是今天他才清楚意识到,那也不过是总角之情,纯纯的友谊,赫连绯从来没有考虑过嫁给自己。
但是为什么?所有的皇子当中就数他与她接触最多,朝中能够配得上她身份的也就只有他了,那么为什么?
他深深的皱起眉头,不再说话,看着跳动的火光陷入了沉思之中。他可能并没有意识到,其实如果把不单纯算相处的时间,其实太子殿下,他的哥哥才是与赫连绯交往最为亲密的人。
从那张熊皮开始,赫连绯明里暗里给太子送去的好东西就数不胜数,比较贵重的礼物或许没有,但是体贴入微的小物件、美味佳肴可是数都数不过来了。
更何况还有近期向司马昱举荐的人才,要说赫连绯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太子党也不为过。 只不过司马显现在的心思还没有放在权利的争夺上面,反而对儿女情长更多一些。
所以赫连绯的态度对司马显是一个打击,不过有阮芊芊的温言软语在侧陪伴他是不会消沉太久的。
第二天大家又说说笑笑上路了。
穿过这片山路大概需要三天,今天是最为深入山林的一天。 途中赫连绯仍旧轻松打猎,司马显倒是没有再倔强,跟着吃了一些。 只有阮芊芊还十分坚持,说这些猎物身上不干净,吃了会生病之类的。
赫连绯哂笑:什么东西不是天生天养的,只要本身是没有什么病的,吃了也没有关系。她大概不知道的是,未来的世界,环境污染严重,野生动物身上更是存在了很多未知的危险因子,所以阮芊芊才不敢吃。
赫连绯觉得很有趣,偶尔为了恶心阮芊芊还会把刚刚猎杀好的动物尸体丢在阮芊芊跟前,吓得对方花容失色、嘴唇发白。 然后十分虚伪地说上一句抱歉手滑了,再拿走。
每每看到这种场景,赫连绯都在心里狂笑,阮菁菁更是毫不客气地嘲笑:“你也就这么点胆子,果真是在深闺中养得太久了。 ”
她虽然是文官清流的家境出身,但是也知道战士浴血奋战的豪情,偶尔也会跟着父兄出门田猎,总会见到这样的场景,多余的慈悲心是从来没有的。 可是阮芊芊这种像兔子一样绵软的性格,还真是让她觉得非常可笑,深宅后院多得是比这些还要可怕的事情,就这怕不是刚嫁给五皇子就会被整死。
阮芊芊也再次领略到赫连绯的凶悍,是的这几日她已经把赫连绯与凶悍这个词紧密联系在了一起。说是打野味,她片刻时间就满载而归,处理起这些东西来更是信手拈来,野蛮得就像是习惯了打猎为生的原始人一样。
但是这两天她都倔强地只吃干粮,嘴唇都有些干巴,也不曾仔细洗漱过,美貌怕也是要大打折扣。看着那油光光的烤肉,她也会馋,不吃只是为了和赫连绯较劲,司马显不喜欢赫连绯,那她就得和对方反着来。
为了感谢“商队”的一路护送,赫连绯还把多余的猎物送给了他们顺便偷偷请他们给皇城送信、 帮自己跑跑腿什么的,这些事情都没有引起司马显的怀疑。
饭后,阮菁菁跟着赫连绯一起去河边洗漱。
“绯绯姐,这趟出门幸好是跟着你的,否则我一定倒霉透了。 ”阮菁菁捏了一枚石子投入河水中,瞬时激起点点涟漪。
赫连绯知道她说的不是吃喝拉撒那些事儿,而是指阮芊芊。于是便宽慰她说:“退婚一事非同小可,无论如何你都要沉住气把事情弄到有利于自己的方向。 菁菁, 你应该知道如果无缘无故退婚,对你来说会是多么大的打击。 ”
阮菁菁点点头:“他身边不是有一个妖精吗?我愿意成全他们,绯绯姐,你觉得怎么样?”
“你打算怎么做?”赫连绯不明白要怎么做。
阮菁菁笑道:“他们想要利用我,也得看看我阮菁菁是什么人呐!这个阮芊芊我看得很明白,她看似出身低微,但本身是有些才华的,不过她也自视甚高,一路跟司马显并没有避讳地谈笑风生、郎情妾意。 我猜测她认为司马显出身高贵,想要攀附高枝。 ”
“那又如何?”赫连绯皱眉,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做。现在出门在外,把阮芊芊送回家以后,大概才会知道这两个人之间的命运有什么变数没有。
但是上辈子,因为阮芊芊也算是豪赌一场,把自己的命运压在了司马显身上,所以她跟自己家里闹翻,追随司马显回了皇城。也就是这样一份笃定,让司马显认为,阮芊芊跟自己是真心实意相爱,无关身份地位,只是爱他这个人。 所以从此对阮芊芊脚踏实地地好。
“所以,我要悄悄把司马显的身份告诉她,并且还要告诉她当今太子体弱多病,未来他很有可能成为皇帝。我不相信,她不会全身心扑在司马显身上。之后,我要让她到皇城投靠无门,只能赖在五皇子身边,然后,公开他们的关系,昭告天下,未婚男女如此私定终身,那必定司马显没有礼义廉耻负了我们两家的盟约,而不是我有什么错处。 只是如此一来,我们与五皇子、贤妃娘娘也许就算是决裂了。 ”阮菁菁叹气。 她也只是这样计划,但父和兄长是否会愿意为了自己做到这个地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