链,一把抓过了面前的草稿纸,奋笔疾书起来。
如果说为了甲方的要求违背自己的设计审美都已经是一种妥协了,被自己亲手教出来的弟子背刺什么的……
性格还没那么执拗,只是脾气有点臭的如月峰水都能气成那个样子,更别提心性更糟糕的森谷帝二了。
怪盗团只是给他改了个心,可没有没收他为了犯罪学习的那些爆炸技能,知识是无罪的。
兜兜转转,虽然他人都进去了,但是最终,森谷帝二还是凭借过硬的技术实力,争取到了炸毁西多摩市不对称大地标的委托。俗话说得好,机会永远留给有准备的人。
想到了这里,唐泽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前方拄着拐杖,将脊背站的笔直的如月峰水身上。
“哇哦,能看见整个富士山呢!”没兴趣参与大人们交际的小学生们满场转悠了一会儿,自娱自乐起来,很快就找到了新的风景。
“这应该是专门设计过的吧?像是巨幅的绘画一样,真美。”毛利兰看见过大呼小叫的几个孩子,同样目露惊艳。
唐泽清晰地看见如月峰水扶在拐杖上的手背青筋暴起了一瞬间,才缓缓平复下去。
如月峰水,原本也拥有一间如此视野的工作室,一整面的巨大落地窗,将富士山如同镶嵌入画框中一般,
那一方小小的画室,就仿佛是将整个富士山装入居室当中,像是独立的小天地,不知春夏秋冬。
然而,如果不是唐泽那通安抚如月峰水心态的电话,现在那间画室的窗户大概已经装上了窗帘,眼不见为净的如月峰水就已经自闭了。
“确实是非常优秀的设计效果呢。”
“宴会开始之后,这里应该也会非常美丽吧……”
纷纷的赞美声接踵而来,如月峰水本就绷紧的面色越发不悦,沉默地拄着拐杖站在原地。
“没办法,常磐师姐毕竟也是老师的弟子。”唐泽越过如月峰水的身形,慢慢走向趴在玻璃上的几个孩子们,缓缓说道,“对富士山的执着与热爱,师姐跟随老师学习多年,一定是受到了足够的熏陶吧。”
踩着被内增高垫得越发难以行走的木屐,他的步态根本快不起来,只能缓慢地一步步向前,反倒是走出了一股气定神闲的气势。
回过神的如月峰水愣了愣,意识到这个便宜徒弟怕是看出了自己对于常磐美绪这宣战一般的巨幅玻璃的不满,抬起手想要阻拦他莽撞行事,却只摸到了对方外褂的袖口。
步子不大,但是一步一步踩得极扎实的唐泽自然没在意如月峰水的阻拦。
他知道如月峰水的顾虑,常磐美绪作为常磐集团的千金,也作为艺术界颇有话语权的富豪,她的小团体抱起团来,连如月峰水这样的泰斗都只能认栽,何况是一个年纪轻轻的穷画家。
知道归知道,不论是作为如月峰水的弟子,还是作为喜多川祐介,他都充满了开口的理由。
穷哥们的马甲或许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但唯独创人这件事上,那是真的一流。
“老师的画室,也有这样的一面窗户,非常壮观秀丽。”唐泽一边走着,一边明知故问一般看向常磐美绪,“话说,师姐您应该是花了大价钱,跟老师买下了这片风景吧?确实漂亮。”
“祐介,瞎说什么呢,风景这个东西又不是被我垄断的。”如月峰水顿了顿拐杖,呵斥了一句,“不要这样和你师姐说话。”
“哦,抱歉老师,是我误会了。”唐泽点点头,认错态度良好,“我以为师姐知道您的追求,肯定是在这个方面有过沟通的呢。原来没有啊。”
“你……!”当着满场职员与来宾的面,常磐美绪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一下子攥紧了身上笔挺服帖的职业装。
这件事说出去,说一千道一万,她都是不厚道的。
虽然说考虑到她的身份,在艺术一行上没有远大理想的她怎么也不可能真的去当画家,比起喜多川祐介这样身家性命都交给老师的学徒,如月峰水更像是她的兴趣班老师,只是起到了一个启蒙的家庭教师作用,但不论怎么说,长幼尊卑有序,他们的师徒关系是切实存在的,这也是常磐美绪能进一步接触相关圈层的条件。
如月峰水对富士山的深爱,只要是稍微听说过他这个专门画富士山的国宝级画家之名,就不可能不知道,而她用一栋巨大的高楼抢夺了老师的视野,并且彻底毁灭了老师平静的创作状态是无法抹除的事实。
喜多川祐介如果在此时点破这一点的话……
“不要这么说,祐介。”如月峰水背着手,走到弟子身边,拍了拍对方同样挺直如松柏的脊背,“富士山不是属于我一个人的,虽然我的宅邸,是我毕生心血的凝结,但是别人没有为了一个老头子非要让道的义务。”
说到这里如月峰水深深吸气,望着眼前被金碧辉煌的宴会厅框住的富士山,难免心情酸涩。
他从年轻的时候开始,就将视线投向了富士山,背着画架走遍了东京的每一个角落,终于找到了这么一座梦想中的山丘,能将整个富士山最壮丽、最美好的一面揽入怀中。
晨昏皆在,春夏不歇,他从那天开始,每日爬到山上,对着富士山的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