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膝着地。
这很明显,是提供给小孩子过去的地方。
“这里,该不会就是当年日向幸被长门秀臣救出来的出口吧?”先一步落地的星川辉俯下身观察了片刻,有点明白过来了,“怪不得长门秀臣脸上会有那么大的一块疤。”
如果是在开阔地带,就算被燃烧物命中,以当时还是高中生的长门秀臣的反应速度,怎么也不至于大半张脸都被烧伤到那样的程度。
恐怕,他就是听见了日向幸或者她父母的呼喊声,毫不犹豫地从狭窄的通道当中带着日向幸向外爬行,才会被近距离的火焰烧到这个程度。
“也怪不得,日向幸后来会爱上他。”在唐泽的协助下没用多少力气爬上来的宫野明美,对这个结论表达了看法。
就算当时的日向幸还是一个孩子,这种在危险至极的火场中被人不顾个人安危地呵护在怀中,也是足够让人印象深刻到情窦初开的年纪的经历。
“快点过去,把秘宝拿了就走,我感觉到建筑物的墙体在摇晃了。”诺亚把长门光明粗暴地往通道里一塞,催促了一句。
他也不管个头不矮的长门光明直接被这样平平从通道里推出去会磕碰成什么样子,只是边往外爬边堆着对方沉甸甸的身体往前挪动。
殿堂的出口这么小,还真是非常不方便。
“日向小姐的秘宝会是什么样子呢?我有些难以想象。”由于身上的怪盗装是裙装而选择走在了最后的宫野明美,注意着干燥的木质通道,轻声说。
像她这样由于心理创伤而产生的殿堂的类型,通常秘宝都是会让知情者不禁陷入沉默的伤心物。
在怪盗团处理日常事项的时候,她也见过个别这样的例子,都让人十分惋惜。
当先爬出去的诺亚和唐泽,已经凑到了散发着波动的物体面前。
“是照片啊……”眨眼看着面前油画一般巨大的照片框,诺亚眨了眨眼睛,“不认识的人。”
“是日向幸的父母吧。”伸手触碰了一下微微泛黄的相框,唐泽思考了几秒钟,就对诺亚说道,“ark,把它们都拍下来,最好是能拓印一份。”
没明白他意图的诺亚疑惑地眨了眨眼,但还是依照他的要求,将三幅画像拓印了下来。
“为了我们的计划,平白无故让人家被欺骗之后伤心了那么久,就当作是给她的补偿吧。”看着自己身上的怪盗装被解除,恢复成进殿堂时的装扮,确认队友们各自拿起了一幅照片,唐泽拽起身上散发着微妙的烤肉香气的长门光明。
把人拉起来的时候,他的表情微妙了几秒钟。
不是没有实质伤害吗,这个味道……
可恶,有点想吃烤肉了。
“一二,跳——”
————
又一次感受到了高温的包围,于惊惧中失去了意识的长门光明,反射性地猛烈挣扎了几下,倏地瞪大了眼睛。
他左右看了看,茫然地从地上坐了起来,回过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检查了一遍自己。
全身完好无损,虽然处处都有疼痛,似乎不少地方的肌肉都拉伤了,衣服也沾满了煤灰和烟尘,但他总体来说,还活的好好的,也没有明显的外伤。
回想起那种被灼烧的剧痛,他打了个寒战,艰难地站起了身。
之前是怎么回事,他做了一场梦吗?那是梦吧?
好端端的,他怎么会做那么荒谬的梦……
二十年,是足够长的时间,长到他都已经遗忘了秀臣还完好无损的英俊脸孔长什么样子,长到他曾经的忐忑不安早已抛之脑后,长到,他都快忘记自己曾经制造出过什么样的惨案。
他怎么可能做那种梦?
就在长门光明内心又惊又疑,看着周遭的火场,困惑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许多对话声传了过来。
先是那一段熟悉的对话,他今天早些时候,或许是在梦中,听见的。
“喂,光明,在这里抽烟不好吧。”
是了,这是秀臣的声音,是他和秀臣当年的对话。
他的家里管教严格,长门家的家教也非常注重,早就打定主意要追到秀臣妹妹的他,当然是不可能在任何公共场所像个小流氓一样抽烟的。
所以他经常会躲在巷子里抽烟。
那里是他们放学会路过的地方,位置又隐蔽,除了和他同行的长门秀臣在发现之后劝过他两次,甚至没有被第三个人发现。
时间长了,他在抽烟无聊的时候,就会顺手用火柴点一点巷子里的东西。
垃圾,泡沫,用剩的布料,塑料袋……由于火柴的火苗也大不到哪去,而垃圾堆通常都是阴暗潮湿的,他这样玩了好几个月,也没发生什么事。
偏偏就是那天,旁边的店铺似乎接了一个大订单,一大包的废弃布料,就丢在那里……
他习以为常地点燃了东西,习以为常地听着长门秀臣的唠叨,习以为常地看着那些东西被烤得焦黄,蜷曲。
然后,然后……
“我不是故意的……”被烟呛咳了两声,刚刚感受过烈焰焚身之苦的长门光明无措地在四面的火墙包围中左右晃了晃,忍不住大喊了起来,“我就是玩一下,我就是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