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计较的事,“很抱歉,我们选择了最糟糕的人选。”
唐泽的案宗,在他失忆的这几天里,她已经想方设法了解过了。对这个特殊的孩子而言,风户京介这等人面兽心的衣冠禽兽成了他的心理医生,这是再恐怖不过的体验了。
“这怎么能怪你们,佐藤警官……”
“——对啊,这不能怪你们,这个决定是经过了我们这些监护人同意的,我们也是要为此负责的。”一道声音打断了唐泽的话。
不等感到不妙的唐泽有任何躲避的动作,一只手就牢牢盖在了唐泽的脑壳上,微微用力的五指差不多是把他的脑瓜子捏在了手里,不给他任何闪避空间。
然后那只手毫不留情地用力晃了起来。
“安室先生,痛,很痛啊!”唐泽抱住脑袋,企图抵御安室透恶毒的攻击,“脖子也会痛,伤口要裂开啦!”
“裂开了最好,能让你长点记性的话,最好留点疤下来,疼死你算了。”嘴上说的很不客气,安室透还是放松了手指的力度,转而一把拉住唐泽的后脖领子,给他从蹲坐的姿势拽了起来。
“风户京介就是这么抓我脖子的。”唐泽故作可怜地小声抗议。
“还装是吧?”安室透凑到他耳边,没好气地小声说,“如果你自己不想,他能直接抓住你的要害,甚至能拿刀子在你脖子上留下印?”
唐泽转了半圈眼珠,没接话。
这个嘛,倒是真的。
在挟持的时候被风户京介划出来的细小伤口,已经在几次认知世界与现实世界的来回穿梭当中愈合了,这才是最后一个人唱双簧的时候,他要用风户京介的刀在脖子上再剌一道的原因了。
不用更大的伤痕去掩盖,原本伤口的消失很有可能被这几个敏锐的家伙逮住破绽,而唐泽行事,素来是尽可能尽善尽美的。
“嗯,这不是,不好暴露吗?”唐泽这话说的避重就轻,刻意含糊了自己要隐瞒的内容,“我要是真的给他当场扔出去的话,风户京介的嘴就没这么好撬开了。”
安室透将信将疑地打量着唐泽,不是很相信他这个说法。
风户京介一个还没真正和组织搭上线的野生研究员,有什么值得唐泽赌上安危去打探的?
一个很简单的逻辑问题,他要是真的在认知诃学方面有很高的建树,哪里还轮得到组织安排他来接触,早就应该被五花大绑回组织去了。
能令唐泽一川的孩子忍气吞声地接受威胁,哪怕是表面上的,风户京介手中真的握有这么重大的情报吗?
“失忆,能让人失忆的东西。”唐泽点了点太阳穴,用气音小心地提醒,“组织的记忆改造!”
这其实是唐泽故意失忆的第二原因。
将穿越带来的信息量屏蔽,就能切实感受到过去的唐泽到底在京都是如何的生活状态,简单横向比较,唐泽可以得出不少有用的结论。
“……回去再说。”心情没有彻底好转的安室透还是忍住了就这个问题发散下去的想法,准备将大庭广众不宜拿出来讨论的话题,留到回去之后慢慢审。
这小子兜了这么大一圈,费了这么大的劲,不可能只是为了一点点无关紧要的内容,这中间一定还有什么更深的利害关系。
暂时放过了唐泽饱经摧残的后脖颈子,安室透瞥了眼身后,哼了一声,让开了一步。
然后,唐泽就看见了十来个面熟的零组成员,齐刷刷投来的,幽幽的眼神。
今天发生的所有事件里,风户京介的问题只是小问题。
突然冒出来的,招呼都没打一句的“明智吾郎”,含泪为捣蛋鬼背下的黑锅,以及因为他们办事不力给他们各个记了一笔的降谷零……
在搜查一课,还有其他卷入事件的人眼中,今天种种的突发事件,最终应该可以算是有惊无险,然而在零组这边,唐泽给他们制造的麻烦,就不是一句轻飘飘的意外可以盖过去的了。
“……咳嗯,问题已经解决了,辛苦各位了。”和他们眼神接触了两秒,唐泽若无其事地转开了头,对着奇怪地打量他和安室透交头接耳的佐藤美和子微笑了一下,“也差不多是下班时间了……既然还有那么多事要善后,不如趁机在游乐园里多休息游玩一下?额外的开支部分我来出好了,当作我对各位警官的感谢。”
“诶,这样不好吧……”高木涉惊了一跳,先是本能地瞄了眼脸色青黑的风见裕也。
在他的理解里,唐泽今天的行动是受公安指挥的,那他现在的意思,很有可能也是公安的意思……
“别推辞了高木警官。”唐泽露出了一个心照不宣的微笑,“你们本来就有很多工作需要做,两次枪击和挟持造成的游客恐慌,还要调查风户京介在游乐园里的行动等等……多耗费几个小时,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吧?”
至于开销嘛……他这里不是还有冤大头,哦不是,慷慨大方的第二职业东家嘛?
库梅尔被风户京介惹毛了,一个不小心毁坏了游乐园的贵重财物,为了掩饰组织成员的存在,顺便发泄一下猎物被警察截胡的情绪,忍不住多花了你们几百万日元,也是很合理的事,对吧?
几乎是秒懂了唐泽想法的安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