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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了,在于雪莲离开于府之后,这天山的雨竟是下得小了,现下就只是毛毛雨一般了。
于夫人满面担忧的看着李三娘的马车离开,直到什么也看不见了,她才垂下头,心中很是不是滋味。
“夫人,这......这如何是好?”
抬起头,于夫人看着自己的心腹婆子无奈的摇了摇头:“郞主少说也得是半月后才得归家,明日,明日我就去那妇产堂瞧瞧去。
唉,也不知雪娘这孩子是怎么给外头传信儿的?
竟是把那女官给招来了!”
说了这么几句话后,于夫人就和婆子丫头回门里头了。
回了正堂,遣了丫头离开,只于夫人与心腹婆子两人在,两人这才商量起来对策来。
“当初送雪娘去那什么稳婆学堂里的时候,可未听她说起,竟是拜了这李医监为师的事来。
坊间可是说,这李医监与清阳郡主很是熟识,还得过太平公主的称赞,是圣人都知道的人。
今日,这突然登门,应是那小丫头给传得信来。”
婆子知道于夫人想听什么,就赶紧低头回道:“那小丫头叫石榴,是柳氏(于雪莲生母)在世的时候从外头买回来的。”
于夫人点点头:“我说呢,这卖身契怕不是就在雪娘自己手里头。
怪不得愿意冒着风险替雪娘给李医监送信求救。”
说到这里,于夫人握紧了手中茶杯,很是担忧的冲着婆子说:“不过,也多亏了这丫头,要不然怕不是晚去一刻,雪娘就真的......”
喝了一口茶,于夫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才继续对婆子小声道:“虽说是个妾生庶出女,但她阿娘在的时候老实本分,我又哪里是容不得一个庶女的人?
只我也真的除了应了她读书的事儿,没怎么上心她,毕竟我也不是她亲阿娘不是?
至于那邓州周郎的亲事哪里又是我能做主的事?
郞主他认定了的事,怎会有我插话的地方?”
这般辩解了几句,说服自己内心底里的心虚,于夫人对着婆子道:“回头挑些礼,我明儿个就亲自去妇产堂见见这李医监,总归我还是雪娘的母亲。”
婆子能说什么?
她本就是和于夫人是一体的利益一致的,哪怕心里觉得于夫人这般冠冕堂皇不过就是掩耳盗铃,她也不会说出口来的啊。
邓州周郎这门亲的好处,除了于雪莲猜到的大手笔的聘礼之外,还是因着于夫人和于父的长子于大郎想要攀一门高亲,女方乃是邓州周郎母舅家的女娘。
所谓高亲,该因着这女娘的阿耶和父兄都是外放的官,现下这科举一道,若是在朝中有人,他们于家这般的商户可不是能沾个光么?
所以,也就是说,于雪莲被当成个物件卖给邓州周郎,邓州周郎给于家的回报就是促成于大郎与其母舅家的这桩亲事啊。
于雪莲,她,就是要被家中卖了。
毛毛细雨逐渐停了下来,只留下了湿润的空气和一地水迹。
妇产堂的员工宿舍的一间屋子里,李三娘看着呼吸微弱的于雪莲,她一边下针一边对宋茯苓报药名。
两刻钟后,一碗还冒着热气的汤药就被秋香捏了于雪莲的下巴颌,由李三娘一勺勺吹凉了给喂了进去。
小婢女石榴很是懂事,只是站在一边默默地哭着,哭的悄无声息,谁看了都得心疼不已。
“放心吧,雪娘定是能醒过来的。”
石榴重重点头,还是宋茯苓上前拉了她去外头洗脸,“放心吧,我师傅妙手回春,还没有她救不回来的人呢。
来,我带你去洗洗这小花脸去,别一会子,你家娘子醒过来了,看到你满脸脏兮兮。”
李三娘坐在床边给于雪莲诊脉,诊过脉后,算计着时间差不多了,这才下手收针。
“三娘子?”
面对秋香的询问,李三娘对着她微微笑:“咱们去的及时,幸好去之前就听那小丫头说过症状了,这药材也都带的对症。
虽说有些损害,但总归往后慢慢调养起来,都是能好的。”
秋香心头输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这般好的小娘子若是就此香消玉殒,可真的是让人唏嘘不已了。”
李三娘给于雪莲盖了盖被角,她走到一旁椅子上坐下,并招呼着秋香也坐,两人饮尽了杯中水,才面对面说起话来。
“今日我仗着为官的身份,又是雪娘的师傅,突如其来的把雪娘给抢了出来,那于夫人无奈之下才遂了我的意。
也是当时雪娘昏迷不醒的样子吓到她了,怕雪娘真的死了,死在于家,于她自己的名声有碍,这才让咱们把雪娘给从于家接了出来。
今日于家郞主并未出现,想必是不在家的。
可是,雪娘毕竟是于家的女娘,又是还未婚嫁的,我这个师傅能抢她一时,不可能一辈子都不管不顾于家的啊。”
秋香正想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床榻之上的于雪莲微弱的喊声在两人耳边响起。
感到口中一股子苦味儿的于雪莲睁开眼看到就是淡绿色的帐子顶,她发出了两声儿轻微的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