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月见冬凌的脸上似懂非懂的样子,她转而叹了一口气后对冬凌这般说:“李大牛那事你可还记得?”
冬凌的眼睛瞪了起来,想起那天李大牛和他家娘子于妇产堂那个闹得乱子,冬凌就赶紧点头:“记得,记得,汪医师,我哪里敢忘!
若不是医师救我,我这脸怕不是得毁了去。”
汪月见冬凌想了起来,但李三娘面露疑惑,就长话短说讲了讲李大牛的事。
原道是那一日,妇产堂来了个抱着下身流血不止的妇人来的壮汉,这汉子就是李大牛。
那一日正是汪月同冬凌搭伴当值,当时汪月一见此妇人如此样子,心中就有了几分猜测。
妇人虽然是被李大牛抱着来得,但人并未昏过去,不过就是腹痛如绞疼的不敢动弹罢了。
汪月立时就问了几句,直接诊脉,然后到了内室,撩开襦裙去探看。
当下就确诊这妇人是小产了,且是小产之中较为严重的胎堕不全。
如此紧急情况之下,汪月自然是要开方促使妇人宫缩,以让宫内残存物尽快排出体外。
一句:“小产了,孩子已经保不住了,得尽快让她喝药赶紧把里头排干净,要不然危及性命。”
可也就是这一句,让李大牛发了疯。
李大牛娶了两任媳妇子,这妇人是第二个,第一个三年前同李大牛和离了。
或者也可以说,是李大牛要求和离的,盖因着成婚五载,两人膝下无一子女。
李大牛自是觉得是第一任不能生,这才让他没儿子的,因此想要休妻。
但因着当时李大牛尚未到四十不惑之年,第一任媳妇子在长安还是有一表兄在的,因此最后以两人以和离分开。
过后不到一年,李大牛可谓是倾家荡产的花了高价彩礼才娶了外三城村子里的第二任媳妇子,也就是现在在妇产堂的高架床上躺着的那位。
为何要出高价彩礼?
因这妇人年岁不过将将十五,用李大牛的话就是:“之前那婆娘怀不上我的种,必是她年岁大了,生不出。
这再找婆娘必要寻那年岁轻的,那肚子才好使,能给我生儿郎来。”
可不知为何,哪怕李大牛日日在妇人身上使力气,三年过去了,李大牛都要三十岁了,却还是没生出一个崽来。
就在李大牛自我怀疑是不是他自己有问题的时候,妇人怀上了!
这惊喜就好比大夏天的吃上一口冰西瓜,真是让人爽得不能再爽了。
可哪怕李大牛再上心妇人肚腹之中那不知男女的胎儿,他也得出门做工才能维持这个家来。
但那一日,下工回家还带了一块肉回来的李大牛一见家门就闻到了血腥味儿,吓得他拿起院子角上的砍柴刀才敢进屋去。
当李大牛进了物去后,那把柴刀直接“当啷”一声儿掉到了地上。
“翠儿,翠儿,你咋了?你咋了啊?
翠儿,别吓我,翠儿,你醒醒啊!”
失血过多,脸色发白的翠儿睁开眼看到是李大牛,撑着最后一点子力气,她虚弱的对李大牛道:“郎君,妇产堂,去......妇产堂。”
因此,汪月和冬凌也就在妇产堂快要关门的时候,看到了抱着翠儿闯进来的李大牛两人来了。
而这会子,脑子里只留下汪月说得“孩子保不住了”的话的李大牛直接当场愣怔了几息,然后他就像头发疯的公牛一个抬步就走到汪月身前,伸手就要去抓她,口中嘶吼着:“你个妇人瞎说什么!
你胡说,俺的娃儿在俺家婆娘肚子里头,你给俺保住俺的娃儿!
不然,俺就......”
当时,冬凌都傻眼了,她在妇产堂做活许久,还从未见过在妇产堂要打人的人。
呆了几息,冬凌才反应过来,她直接冲上前去去掰扯李大牛抓着汪月肩膀的手,可冬凌这般的力气哪里比得上常年做活的李大牛?
李大牛看都没看冬凌一眼,稍稍用力往一旁一甩,冬凌就直接被甩到了一旁的地上。
来自尾骨的疼痛让冬凌疼的次牙咧嘴,她一下子竟是使不上力起来,就喊道:“你这人疯了不成!
这里是妇产堂,你竟敢对女医师动手!”
然后冬凌就喊了起来:“来人,来人,这里有狂徒,打人了,打女医了,快来人啊!
快来人!”
本来还抓着汪月的肩膀想要说些什么的李大牛听到冬凌这般喊,愤怒直冲天灵盖,脑子直接要爆炸,他转身直接走向还在地上的冬凌,一个弯腰就把人提留了起来。
汪月看着这般样子,直接厉声喝到:“住手!
你要还想救人,就住手!
再不救治,她可要死了!”
“死”这个字眼,终究是让李大牛清醒了一些,这个时候,外头也跑进来两个瘦削的男子来。
两个男子一进来,就冲着李大牛去,这两人是李三娘专门从兵部寻的从军中因伤退下的兵士。
不过三两下,李大牛就被两人拿下,踢了膝盖窝强迫跪在地上,双手也被反剪到背后去。
汪月这才赶紧过去护着冬凌起身:“可伤着你了?身上可痛?”
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