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上午的功夫,还是在崇文馆里头,太医署联合长安医药联盟一起开展的“富人补药、平民成药”的竞拍活动就圆满顺利结束了。
钟离文莲看着自己面前的木盘之中的四个牌子,眉眼带笑的对着一旁跟过来的长安这边的大掌柜道:“这摊子事儿还是得劳累钟叔了,咱们这运气倒也是好,竟是拍到了两个补方来。”
钟叔,也就是钟离家在长安的药铺的大掌柜对着钟离文莲行了一礼后回话道:“娘子放心,我必把此事办得妥当。
只是,还有一事,还得请示娘子。”
钟离文莲有些奇怪,不过她自是对着钟叔点头,钟叔赶紧上前一步,躬身低头小声的对钟离文莲道:“娘子,刚咱们竞拍之时,铺子里传来消息,因着娘子给妇产堂捐银子,所以说是后日要给咱铺子送奖牌,还说需要人跟着去京兆府签文书,可免税来的。
这消息递上来,我想问娘子,到时娘子可要去瞧?”
“哈哈,李医监行事果真是飒爽,不过几日,竟是连送奖牌的日子都定好了。
好,那一日我就去凑个热闹,至于过后的文书事宜,钟叔看着办就行。”
钟离文莲这头兴高采烈的,李三娘那边收了钟离文莲的银子的也是充满干劲儿。
“昌乐坊怎的那般油盐不进?
这搭医帐的银子又不用他们出,怎的还说找不出地儿来了?
当真是笑话,街道那般宽敞,怎会找不出地方搭个不过两人宽的帐子了?”
陈雁芙看着手中的文书,很是生气的摔了这薄纸一下。
宋茯苓是个有眼力劲儿的,她赶紧上前,见陈雁芙点头了,这才伸手去拿那张纸,转而递给了伏案处理事务的李三娘。
李三娘看着文书落款的名字后笑了,她微笑着看向陈雁芙,这会子宋茯苓已然给陈雁芙倒上了一杯去火茶了。
“阿芙姐姐莫要生气,此处管事姓孙,哈哈,是孙辰阳医师的本家族伯了。
这事赖我,之前为了医师交流会的事儿,我在太医署里头和孙辰阳医师吵了一嘴,当时他家那族伯正好到太医署里头汇报义诊安置的事儿,听我与孙辰阳医师口角,他做人族伯的,见我又是个女娘,隐晦的骂了我两句。
怕是那个时候结下梁子了,这才在这回给咱们妇产堂撂挑子,故意找理由说是没地儿搭帐子吧。
这事赖我,阿芙姐姐莫要生气,我写个条子让茯苓送给孙辰阳医师,想必不用半日,昌乐坊的医帐就有地儿搭了。”
果然,下午头儿,陈雁芙就收到了来自昌乐坊的文书,说是费劲万难,终于在某处找了一个可以给妇产堂搭医帐的地方。
“哼,真是小肚鸡肠!
就是这些气量狭小的人做事拖沓才耽搁了事儿去,要不然,这事可不早就办好了去。”
陈雁芙对于孙管事此举当真很是看不上眼去,鄙夷着把文书之中说好的位置抄写到了另一处地方上去。
“好了,医监,这下子,咱们能搭医帐的地方都沟通好了,你看看,若是没问题了,我就发到器物处,明日就可以搭建起来了,到时候,咱们就能用起来了。”
李三娘仔细翻看了下,没什么问题,就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如此,后日上午,周阿翁(医师大会上患头风的老翁)睡够了时辰,这才收拾妥当出门去找食肆好来填饱饥肠辘辘的胃袋。
倒不是周家没有饭食给周阿翁来吃,盖因着周阿翁之前因着头痛病入睡很是困难,周大郎一家子大大小小的很是吵闹,周阿翁为了清净,就与周大郎一家子分开来住了。
且周阿翁虽是把半辈子闯荡攒下来的家底都分了大半给周大郎去,但手里还是有些积蓄的。
因此,他自是不会委屈自己,为了剩那么几个铜板在家喝粥就咸菜,反而是日日都去街上的食肆里头去吃。
今日也是一样,照样儿踏上了与往常一般的路上的时候,周阿翁却是头一个就发现了这街面的与众不同来了。
他还是去了总去的食肆里头坐下,对着食肆外头卖馒头的婆子先是喊了两个馒头,然后就搭话问:“这外头那叮叮当当的是在作甚?”
婆子是个健谈的,她一脸“你不知道了吧”的表情,很是有理有据的对买了馒头的周阿翁说:“那是妇产堂请来的工匠,特意来这儿搭帐子的,说是义诊之时,这帐子是专门给妇人看病用的。”
“叫我说啊,这往年来都没得帐子,怎的今年非得搭这帐子来?这多费银钱啊,多不值当的。”
婆子一听一旁食客的话,白眼都要翻到头顶上去了,她抿抿嘴,终究是没说出什么别的话来。
毕竟她往后还得在人这食肆门口卖馒头来的,不好和花钱的食客说些不好的话去,更不能争吵去了,没得带累人家这食肆。
婆子不说话了,但开食肆的甘娘子却是不愿意听着话来了,她一把摔下手中的面团到案板上去。
“袁大头,我家的汤饼都堵不上你的嘴!
怎的?就你们男子能瞧病?俺们妇人就不能瞧病来了?
你倒是忘了去年上,你家老娘的眼疾是谁个没要你钱就给你治好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