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娘在酒楼里略等了会子,秋香才过来了。
“三娘子,已是与那妇人说了,她应了好,说是回头待得义诊结束后,就带着孩子去医堂来。”
李三娘点头,刚才李三娘让秋香去告知,那个带着脸上长有黑色胎记的女娘来的妇人,让她们母女俩有空去医堂来看。
其一是这病不是能直接开方就可行的,得好好仔细的斟酌着方案才行,这就得花时间。
而这为期半个月的义诊,主要是为了给贫苦百姓看常见病的,这小女娘的胎记只是影响外貌,与生死不相干的。
自是不能浪费大把时间在其身上。
其二是,这义诊的医师都是不要诊费的,药材也基本不怎么收钱。
因此,大部分药材都是根据这几年的经验配备的,多是治疗风寒、腹泻腹痛、头风等,还有此时常见的冻疮这类病的药。
若不是这些门类里的,看诊不要钱,药材可是要钱的。
那何必让这小女娘与其他人抢这医疗资源来,倒不如到时候再找过去,好好看诊的好。
“快坐下喝碗热汤暖和暖和,我瞅着外头还下着呢,你可冷?早知道出门的时候,该听大嫂的,把那个大氅穿来的好了。”
李三娘伸手去探秋香的手,一摸只是稍微有些冰凉,倒也还好,这才放下心来。
“我瞧着门口有那姜汤,待会儿去舀上一水囊,等咱们下半晌儿去看诊的时候留着喝。”
秋香想要解释自己会武,体内有真气,并不怎么畏惧这寒冷。
但想了想,就只笑着点头应是了。
待得吃过了午食,在这酒楼里略歇息了会子,李三娘他们就起身,回到自己原本的岗位上去了。
其实,中午头儿的时候,不光是租下这酒楼的商会会长出来说了话,就是升平坊的坊正都出席了,对着这几十位的医师表示感激,让大家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就是了。
到了义诊的地儿,还真搭起了帐子来!
不仅如此,待得进得帐子里后,李三娘就感觉到了一股子热气袭来!
然后就发现了诊桌一旁的炉子,上头坐着一个水壶。
“升平坊的商会倒是有心,竟是舍得放了炉子来。”
“三娘子,这不是应该么?
若是在这寒风飘雪的天气里,把医师们都冻着了,坊里的黎民哪里还有地儿去看病?
早该如此了,上午头儿三娘子给那些妇人女娘们瞧病多有不便来。”
李三娘看着这小帐子里的摆设,不过就是把上午的诊桌和凳子搬进来了,再就是多加了个炉子。
“秋香,你和外头的管事说说,我这帐子主要看女娘和小儿,让他们搬张床榻来,再拉个帘子,就如同咱们在医堂里一般。”
秋香不拖沓,应了声,就直接出门去了。
李三娘看着外头离着这帐子约莫能有十尺(3m)距离的地方,缩着肩膀佝偻着身子的黎民聚在一处等着。
李三娘就撩开了门口的一边帐子,冲外头的人喊了一声:“按着号牌进来,出一人才可进一人。”
李三娘正给这患有头风(头痛)的老妇开方子,叮嘱着:“你这病症易反复,切勿劳累己身。
这药只能缓解这痛,若是能行,以后可去永平坊的医药三堂找我,我可用金针术为你治疗,效果应是能好上一些。”
李三娘自然知道这个寒风飘雪的天气里来看义诊的人,哪里能有钱去看医师?
就算有钱,估计也舍不得。
“我这金针术,扎一次可管半年,虽说花了些钱,也是值当的。
要不然,你日日都要被这病折磨,哪里能行?”
递出红签子,看着老妇佝偻着身子走出了帐子,然后就有几个力士抬着一张架子床进来了。
这还不算完,后头竟是还有两人抬着一架屏风跟着。
一留着窄窄胡须的男子紧跟在后也进来了:“女医师,这一时找那挂帘还真不好找,我就做主拿了这屏风来,想必和那帘子也差不多的功用。”
“多谢了,多谢,如此就便利了许多。”
接下来,李三娘就又给数个妇人看了一些难言之隐,看的越来越多,李三娘的心情就越来越差。
虽然早知道此时的贫民是没有条件去看医师的,能找着药婆用物什换得几贴药已经是难得的了。
这也是李三娘在穿越后,想要重走行医路,做个女医师,起立女娘帮扶会,开办稳婆学堂的原因之一。
就是想要能够靠自己和外界的力量帮助到她们。
但是,因着李三娘平日里只是开堂坐诊,能够跑去医堂看诊的女娘大部分都是小有家资,甚至可以说是比较富裕的人家的了。
所以,李三娘也就只有以前跟着李母下乡给人接生之时,才能接触到一些生活贫苦的女娘来。
而这次义诊,可以说李三娘接触的足够多的底层贫民最多的时间了。
有那下身儿得了病,只能忍着,忍到义诊都来不得看,因为过去是没有女医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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