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值的路上,李三娘还与秋香和十九说:“明日就是万寿节了,想必到时长安里处处都是盛景,定是热闹非凡。
我还从未带着露珠儿去朱雀大街那边儿的广场看过呢。到时候,咱们都去瞧瞧。”
十九倒是比秋香的性子更活泛些,紧跟着就接话:“三娘子要是想带着露珠儿去,那可一定得去甜水巷子那里去吃一碗甜乳酪,当真是美味的紧。”
路上说着话的功夫,就到了永平坊坊门,照样验看了户籍贴后才放行了。
“这要是明日入长安的人都得在城门口验看户籍贴,就算是九大城门都开着,也是麻烦的紧啊?哪里能来的及去朱雀广场看仪式呢?”
“哈哈,三娘子,外地来的人必是这月早就来了,很可能都已经在长安呆了不少时日了。再加上金吾卫他们肯定会限制当日出入的人数的。”
李三娘点点头,想着这么一个大城,人口虽说不上有百万吧,但八十万是有的。
如此大城,这种盛事,毕竟早就安排好了的,各处巡街捕快、金吾卫,这还是明面上的,暗地里肯定也有近卫军、不良人。
又不是第一次举报如此大的仪式,想必早就有了成熟的章程。
李大兄昨日晚食时还说,他在这万寿节三日里是不可能放假的,甚至应该会是直接住到武侯铺去了,得连轴转,多得是事儿。
不过,李大兄也说了,过后应是会把这三日假匀到每人的旬休日去,可以连这放假,也可分开,算是很人性化了。
刚在诊位坐下,就有一婆子和小丫头进来了。
原来是数日前来过的那个连续多次小产的郭五娘家的仆从,上回李三娘说过除了郭五娘自己之外,最好让郭五娘的郎胥姜二郎也来看诊一下。
不知是姜二郎不好意思还是拉不下来脸,或者是觉得李三娘是个女医师的缘故,不想来医堂看诊,竟是想请了李三娘去出次外诊。
要知道,除非是十分紧急的状况,一般人来看诊可不会要求医师出外诊的。
主要是医师出外诊都是要多给一份数额不能算小的出诊费的,毕竟这路上耽搁的时间,坐堂的医师都能看上数个病人了。
再加上,若是人人都说自己起不了身,让医师出外诊,那就算是一个坊里有千八百个医师,也不可能够用的。
这个出诊费就是个门槛,用来筛选那些真正有钱有闲有病的人的。
除了上次杨二郎亲自来找医师给自家难产的娘子接生之外,李三娘这还是头一回有人点名让她出外诊。
李三娘同唐明月他们说了一声,就背着医箱带着秋香上了郭五娘的仆从来时乘坐的马车。
马车诶儿,虽然李三娘不是第一次做马车,但平日里多是坐驴车,偶尔坐骡车的李三娘,还是很开心的。
果然这马车就是走的快,不消两刻钟,就到了郭五娘的婆家姜府上了。
刚下车,就见门子出来了:“可是李医师来了?”
被殷勤的引了进去,虽然是从一旁的小门进去的,李三娘也毫不介意。
毕竟自己是来给人看病的,可不是来做客的。
走过一段儿亭廊,过了二门,就往后院儿去了。
这地方比李家可大上不少,又走了一进院子,就看到了在正堂门外等着的一对儿男女了。
等着的女娘自然就是郭五娘了,看着比自己上次见到她时情况好上不少,至少面色上就比上次红润的多了,瞧着有了血色,不再是煞白的了。
另一个身量瞧着比郭五娘高上约莫一个头的着蓝衫的男子,估计就是郭五娘的郎胥姜二郎了。
“李医师安好,劳烦李医师上门了,李医师快上坐。”
“郭五娘子,姜二郎君,安好。”
“李医师,安好。”
三人见了礼,就入了正堂,郭五娘子和姜二郎在上首主位坐下后,李三娘才带着秋香在客位上坐下了。
等着仆从上了一遍茶,寒暄了几句后,郭五娘才挥一挥手,让那婆子留下,小丫头站到廊下去了。
李三娘看这架势,明白这是要说正题了。她就从医箱之中拿出病历本、纸笔和脉枕出来摆放到了桌子上。
留下的婆子和站在廊外的小丫头,李三娘是有印象的,都是上次跟随郭五娘去医堂看诊的人,应是郭五娘的心腹吧。
虽然李三娘对于宅斗不太懂,但是,瞧着这样子,这是让那小丫头在廊外放风?以防有人偷听?
可这处院子不是郭五娘和姜二郎两人自己的住所么?
还用得着如此行事?
不过,李三娘秉持着自己就是个医师,只管给人看病的宗旨,不多嘴多问与病情无关的事儿。
一切准备妥当了,李三娘就把目光投向郭五娘了,用眼神询问:“怎么样?是先给你看诊?”李三娘又看了一眼姜二郎,意为“还是先给姜二郎看诊?”
郭五娘和姜二郎两人对视了一眼,郭五娘看出姜二郎还是有些不得劲儿后,就起身来到李三娘身边,在秋香让出来的椅凳上坐了,把手伸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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