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清失算了,以为激怒了李团长,自可以早点滚蛋。
滚蛋是滚蛋了,停在门外的三轮摩托早就没了踪影。
返身想回去,找李团长理论理论。
却被两个卫兵拦在了外面,说什么团长日理万机,没功夫搭理何大清。
何大清在外高声叫骂了几句。
“老李,你个铁公鸡,四个轮拿走也就算了,三个轮的你也不放过。
出来,出来,爷爷要跟你单挑...”
屋内李团长吸溜吸溜着茶水,听了何大清的叫骂,顿时不爽了。
你个扁脸丑汉,立了点微末之功,竟敢在幺六八团放肆。
推开门,指着何大清就骂娘。
“它娘的,何大清,反了天了你。
你说啥,老子刚刚没听清楚,你过来说话。”
何大清头一勾,脖子一缩,一溜烟的小跑,就不见了踪影。
矮子跟麻子,屁颠屁颠的跟了上来。
“班长,你牛哔,连团长都敢骂。”
“属实牛哔,就是那三轮车,有些可惜了。
要是留在咱们班,那咱们可拉风了。
整个三连,咱们都得横着走。”
何大清没好气的瞪了两人一眼。
“想啥美事呢?
连长刘大彪都没配上车,轮的上我们?”
“那,那班长,你还在那叫骂。
不凭白惹恼了咱们团长嘛?
他要给咱们穿小鞋怎么办?”
“你个蠢货,看看人家矮子,就不会这么问。
爷这么做,有爷的道理。
爷不骂上几句,人人都以为咱们是软柿子呢。
咱们阵地上,大把的物资,不招人眼红嘛?
李团长要了咱们的车,就不好意思提物资的事儿。
多半会指示刘大彪或者其他人来打秋风,咱们得防着点。”
“团长,牛哔。
真是牛哔~”
“它娘的,你除了牛哔,能不能说点别的。
爷都听出幻觉了,感觉空气里都是牛哔的骚臭味...”
三人还没走出团部,又被勤务兵给叫住。
是赵政委使唤来的,要何大清拿兵役证过去,给何大清记功。
何大清进了老赵的土屋,跟老赵寒暄了起来,让老赵把自个写的牛哔一些。
老赵这人,好说话的很,跟谁都聊的到一块去。
刚刚初步审问过了俘虏,跟何大清所说的相差不大。
反正就是何大清一个人把他们俘虏了,经过没有何大清吹嘘的那样惊天动地,但结果那是一样的。
既然结果是一样的,那经过写的漂亮一点,确实没毛病。
毕竟何大清可是幺六八团的人,他的功劳,也是全体幺六八团的功劳。
整个冬天,缺衣少食的幺六八团,就没发起过什么像样的攻势。
吃不饱,穿不暖,能稳住目前的阵地就烧高香了。
没想到,区区一个何大清,还有这份能耐。
不仅老赵服气,老李心里其实也是服气的。
要不是何大清有这个本事,就凭刚刚他骂了老李,老李就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要知道,老李可是个小心眼,睚眦必报的主。
何大清一边夸老赵字写的漂亮,一边拐弯抹角的打听。
“老赵啊,你看咱又立了新功。
是不是把我的职位往上提一提,我也不贪心,当个排长啥的就凑合。”
“何大清,你当排长是大白菜啊?
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得出了空缺,才能优中选优,递补上去。
你这样的情况,只能说有机会,毕竟资历太浅,是不是?
写好了,兵役证收好。
这功劳明儿就给你报上去,一个二等功没跑了。
对了,我听俘虏说,他们营地还有大批的物资,怎么没见送一些过来?”
“老赵,许是你听岔了。
什么物资?
这大雪天的,能把俘虏抓来就不错了。
哪来的闲工夫搬运物资啊?
没有物资,没有物资,我压根就没见过。
老赵,本班长还有大事要做,就先走了。”
“不对啊,我听他们说,你连他们睡觉的木板床都给拆回去了...”
“老赵,你糊涂啊~
那是美国鬼子的离间计,信不得,信不得。
我肚子疼,要窝屎了,我就先走了哈...”
何大清跟老赵打了几个哈哈,便出了屋子。
既然升不了官,那还有啥好聊的?
不给升官,还敢惦记爷的物资?
这老赵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不是啥好人,坏得很。
它娘的,都到饭点了,老赵也不说留爷吃个饭啥的。
就算留爷吃饭,爷还未必吃得惯。
吃不吃是爷的性格,你老赵不留客,就是态度问题了。
三人快步赶路,花了一个钟头回到了阵地。
战士们猫在战壕里,正吃着午饭,雪水下炒面。
大家伙的兴致都挺高,有说有笑的。
不时的,看用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