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小山从小被送到舅舅家,没养在王家名下,我亲戚就和王家住一个胡同,说马英隔三差五就给马小山送东西,送钱。”
“春衣棉衣,棉鞋二棉鞋,她都预备得齐整,还经常带马小山吃冰棍,给马小山做新书包,马小山和马英的关系,那条胡同的人都知道,你随便打听下就知道了。”
没错,杨姐就是故意刺激她们的。
杨姐的话说得明白,王翠霞和沈红军不想听明白,也得听明白。
秋老虎咆哮着夺走了初秋的凉爽感,晌午热辣的太阳焚烧人心,王翠霞脑袋发热,渐渐传遍全身。
她脑袋晕得很,杨姐的话在她脑袋里面翻来覆去过了好几遍。
她才品出里面的味儿来。
杨姐是军区的人,也是城里户口,是不可能骗他们的。
她说的都是真的。
那
王牵牛嫁给三柱子的目的就很明显了。
王牵牛嫁进来以后,跑到农场干活,又一个劲给老四媳妇儿送东西,老四媳妇儿不待见她,她还送东西,没有庞的目的谁信啊?
王翠霞把啥都撸明白了。
也知道自己这阶段干了什么事情。
老四媳妇儿从一开始,只有好心没有坏心眼子,是她们恩将仇报,分不清好坏,还说了那么多对不起老四媳妇儿的话。
她糊涂啊!
她太糊涂了!
王翠霞身上的力气像是被啥玩意吸干,腿脚发软打颤,不敢看姜晚婉,又不得不看她。
姜晚婉没有避开她的眼睛,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了解姜晚婉的人都知道,她不喜欢挂脸,生气时都是笑着生气,大多时候是把你放眼里的。
往往这个时候最难搞。
刘野菊多番挑衅姜晚婉,姜晚婉也很少像泼妇一样和她吵,顶多讽刺两句,但永远都不会去选择接纳得罪她的人。
王翠霞宁愿姜晚婉讽刺她两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笑着看她。
“晚婉是二娘糊涂了,你别和二娘一样的,二娘也是受害者,二娘被骗了啊!”
她嘴唇蠕动,不停道歉:“你生气你就打我,别和我一般见识,我们乡下人不了解城里人,谁知道她们心眼比筛子都多,咱是一家人,往后不管你说啥二娘都信你的。”
“中不中啊?”
咋办啊,她们咋这糊涂,为了那样的人家把老四两口子得罪干净。
王翠霞急得团团转,看姜晚婉还不说话,抬手扇自己嘴巴子。
把自个儿抽得龇牙咧嘴,伤口溢出更多的血:“怪不得你们奶奶要打我,怪不得老四和我生气,怪不得二柱子不肯帮我们说话。”
“是我们蠢,蠢得无可救药,这么多人都没让我们看清王牵牛一家子是人是鬼。”
想到他们为了娶王牵牛,偷偷摸摸让三柱子办婚礼,老太太都气病了,王翠霞打自己的动作越发用力。
沈红军也不好受,从炕上滑到地上,腿软得站不起来。
城里媳妇儿,变成流氓犯的姐姐,他们的脸往哪儿搁?
沈红军听到旁边悉悉索索的声音,下意识看过去。
二柱子把衣服啥的都装好了,又拎着袋子把他们的鞋塞进去,他向来是个勤快人,干活利索,割高粱时,三柱子割一根垄的时间他能干两根垄。
掰苞米的时候,三柱子掰两筐他掰三筐半,掰得还比三柱子干净,把上面的苞米须子全都摘掉,在抢收的时候,经常被大队长夸。
勤快人干啥都勤快,一屋子东西三两下都给装好了,眼瞅着就剩下两双破鞋没装进去。
沈红军急火攻心,扶着炕沿,腿在地上蹬了蹬,眼睛好悬没瞪出来,用力喊道:“别装了!”
“我们知道错了,我们道歉,以后绝对不会和老四媳妇儿对着干了,快别装了!”
沈二柱闻所未闻。
不装?
早寻思啥去了?
王牵牛蹦跶的时候他们想啥呢?
背着家里人给三柱子结婚的时候想啥呢?
老四媳妇儿忍下那么多气的时候,他们还没开窍呢?
沈二柱把鞋都扔进去,拎着塑料袋子,沉着脸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王家固然可恨,你们三个也不见得能摘得干净。”
“老四媳妇儿把咱家几口带到军区,月月拿工作,还带咱去演出,你们风光了,飘了,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还瞧不上老四媳妇儿。”
沈二柱用力攥紧塑料袋子,身为二房的人,他甚至没脸去面对老四两口子。
“是你们心不好,才会被王家盯上,别把责任都推到王家,你们也有问题。”
“你们现在道歉,认错,也不是诚心的。”
“只不过是鸡飞蛋打,发现自己没那么牛逼,又想到老四媳妇儿的好,等以后再有机会,你们还会欺负她,就因为老四媳妇儿是外嫁来的媳妇儿,老四媳妇儿没爹疼,没娘疼,老四平时忙,你们欺负她一个人在这。”
“你们欺负她心肠好,明明你们以前也帮刘野菊欺负过她,她还是不计前嫌把你们带到军区来,扪心自问,你们把她当家里人吗?”
沈二柱摇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