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路先是一针见血的指出了核心问题之所在。
他思维的清晰,言语中的因果和环环相扣,把天符上人说得是心服口服,完全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
这极大激起了他的杀心。
然而,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王路对他符道的深深认同和发自肺腑的惊赞。
听在耳中,给了他一种如沐春风的温暖。
只是,没有由来的,对他的杀心反而愈发的浓郁和强烈起来。
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嫉妒吧。
王路为何对超等之符的绘制有着如此深的见解?
只能说明他已踏出了那至关重要的一步,将此类符给成功绘出。
如此年轻,在符道上就有了独树一帜的精深造诣,正如他说的,如果再给他数十上百年,那还得了!
要知道,自无法飞升上界的四万多年来,他是唯一将超等符绘出之人。
如今,又多出了一个王路。
其人的出现就像是抢走了他的心爱之物,让天符上人止不住的生出了绵无止境般的恨与妒。
触我逆鳞者,必须死。
“哈哈哈哈哈哈!”
天符上人一声长笑,可笑着笑着,他目露坚定,开口道:“你的分析非常独到也准确无误。其实,还有一些,是你没有提到的。”
“当然,这绝不是你的过失。”
就像陷入了某个回忆,天符上人幽幽道:“当你以一种让人难以理解的方式将我很是看重的丁雨蜓突然送走,那个我亲手布下的阵法却空空荡荡,一无所有,让我完全都没有感应到任何人和物的存在。你耍了相当漂亮的一手,做得滴水不漏,没有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好在那个阵法有着一样神奇的能力,但凡在阵法中激发了法力,哪怕它微乎其微,都能一点一滴的将之重新聚集,这也是你离开数十息后才将你的下落给算定的原因。”
“当阵法将你的法力丝线聚拢,我立即以之和丁雨蜓的做比较,果不出所料,属性一模一样。只是可惜的,丁雨蜓并未身处我天符门,万幸的是,你在。”
“为此,有了神符对你的追杀。”
说到这里,天符上人顿了顿,看了一眼用心聆听的王路,赞道:“你是不是在想,既然有了神符,为何我还冒着被揭穿的巨大风险亲自上阵?”
“是的,你考虑得很是周全。为什么蛰伏已久的我会朝你杀去?一来,你是我龙啸天的必得之人,为了把你诓来,我做了许久多且足的准备。当然,丁雨蜓也是个意外之喜。很多人不知的,他们六人只不过是我别无选择下最后的准备,你才是我想要钓起的那条大鱼。你既然来了,岂有放过之理。”
“二则,是你的强大引起了我的警觉。有一说一,如果我以形符的身份和神符对放,都不是他的对手,他的实力我是极为认可的。可阵法告诉我,除了将丁雨蜓送走那一刹你泄出的一丝法力外,你就像个生机全无的傀儡,再没用出过半点的法力。我就在想,你究竟是如何做到从天而降的,连法力气机和生命气息都没有留下一丝半点。忽然,我想通了,唯有力道的绝强者才能做到浑圆如一的无懈可击。在我所见之人里,唯有体宗的无伤。无伤虽只是天尊,实力却不在太尊之下,想来你也相差无几。还有一点,从那根法力丝线来看,你法力的厚重凝实为我平生仅见,叫人难以置信。我越想越觉得神符可能会出大事。结果,没有意外的出现了意外,他不仅死了,更是死得连一点脾气都没有。”
“不过,他的死更是激起了我想要将你夺舍的强烈愿望。”
“然而有个前提,我必须做得天衣无缝,不能让兼备二人觉察出任何的蹊跷,所以才有了借你之手破掉阵法让他们误认为烟雾是你布下之举。”
“而有意思的是,直到现在他们两人都不知我这个形符去了哪里。你说得很对,我怕他们看到我们的对决,但你也说错了,我不仅害怕他们看到我们的搏杀,更怕他们看到我的出现。”
“如果让他们看到了我,灵宝重锋如何解释?三眼银狼符怎么说明?形符一身莫测的法力从哪里来的?形符为什么能从阵法上离奇消失?他又是如何做到那么快的从青阳山出得的天符门?”
“这几个问题是我天符门之事,要是被他们看到了我的现身,想都不用想,所有的种种立时暴露。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长中抓住三眼银狼符这个破绽,着实令人惊叹。”
王路默不作声的听完天符上人的一番言论,不仅没有解开他心里的疑问,反而是越发的疑惑了。
他试探着问道:“在我的认知里,修为越高之人越难被夺舍,以形符天尊级的实力,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哪怕他自愿被你夺舍,可他强大的神魂都会自我本能的生出反抗的意念,让你的夺舍功亏一篑,你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闻言,天符上人露出了一缕残忍的笑,他摇了摇头,很明显这是秘密中的绝密,怎么可能泄露给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