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中州东南而来,跨越了数百城,每次都急如星火的揽下传送阵,自然而然的,会让有心之人和某些势力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去到最后一城的红阳州前,他声东击西传送了数十次,并换了数个面容和不同的修为曲折迂回才来到了此城。
至此,那股若有似无被人监视的感觉这才不见。
中州修仙界,如他般开门见山大张旗鼓的传送实在太过于稀少,想不引起他人的注意都难。
红阳州是由南向北距离青阳城最近的城池,约莫两百万里,中间主要以平原和高原相连。
当然,从东向西、由西到东、沿北至南都有类似红阳州的三个大城可直达青阳城。
以红阳州为首的四座巨城相当于天符门的忠实护卫,紧紧把青阳山拱卫得固若金汤。
红阳州方圆五千里,为天符门治下的第一世家查家统治,城中商铺林立,南来北往的修士不说每日百万,少说也有十来万。
天符门规定,想要购得天符门的符篆,唯青阳山和红阳州四城方有出售。
原本四城就为去往中州各处的枢纽,本就繁华至极,此规一出,如烈火烹油,更是鼎盛。
前来的购符者多如牛毛,另外三城同样如此。
红阳城的入城阵法只针对元婴期以下的修士,元婴期和化神期强者哪怕你是妖修鬼修邪修只要不惹是生非都可顺利通过,不会受到任何盘查。
王路顺利从西城门穿过阵法,踏入了人声鼎沸的红阳城。
红阳城四通八达,街面整洁开阔,街道两旁数之不清各式造型和色彩的店铺拔地而起。
街道五十丈之宽,一眼望去,却仍然显得有些拥挤,足见中州修仙界的宏盛和兴旺。
此时的他已把修为按在了元婴中期,易容成了一名法力稀松容貌普通身形寻常的中年汉子。
王路随意找了个客栈住下。
取得令牌,打开房门,又布下数个阵法,默默环视感应,确没有一点异常,这才放心。
然而,雪瞳照见下,一团广而微、外松内紧的气息盘旋在红阳州的上空。
“哼!”
王路明白这是为什么。
“刷。”
《绝隐》玉简悬浮身前,王路神识探入,开启了对它的修炼。
就在他踏入红阳州的一霎,一片修长翠雨竹的竹林,一座古朴的茅屋,一名亭亭玉立、双眉如嫩柳、冰姿玉骨半步化神的蓝群少女轻轻吐出一口清气。
她若无其事的随意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四周,又陷入到长时间的修炼中。
百亩大小的翠雨竹林坐落于天符门的青阳山,灵气之浓郁之纯净堪比某些洞天福地,就连王路才去到的、万草居宫殿的第二层都比之不上。
翠雨竹本就稀少,拥有着洗涤净化灵气的神奇之力,再有这片翠雨竹林位于青阳山的一条小型灵脉之上,加之一个玄妙聚灵阵的辅助,才造就了这方小天地灵气的深浓。
然而,数十万里之广的青阳山并非这一片翠雨竹林,而有着十二片。
当前,六个翠雨竹林已被人占据修炼,且六人无一例外全都为半步化神之境。
他们六人便是近八百年来天符门从全天下广寻而至数千上万人所留下的最后幸运者。
其他人要么遭遇了某种不测,身死道消;要么外出执行任务,抛尸荒野。
六人中就有蓝裙的丁雨蜓。
哪怕再傻,她都明白,不管天符上人夺舍的是不是她,她都难逃一命。
天符老贼是绝不允许有人存活于世将此等机密泄露而出的。
就算修仙界无数人都心知肚明天符将会对他们进行夺舍,但没有铁一般的证据,谁都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和亡派灭族的风险去触怒本界的第一人,去揭开他最后的遮羞布。
除非另一人的陈天风带领着所有的太尊天尊齐聚,找上门来,或许才有可能将他们救出。
不过,她能想到此点,难道已然丧心病狂的天符上人和再也无所禁忌的天符门会考虑不到?
为了让天符上人再活一世,天符门可谓做足了一切的准备,且做出了最坏的打算,不论谁来营救他们,都将有去无回,大不了鱼死网破,同归于尽。
他们六人彻底成了笼中之鸟,不管如何哀鸣,都已被世人抛弃,再也没有人在意他们的生死。
六人中,就她天赋最差,另外五人要么天灵根要么为罕有的异灵根或身拥特殊灵体。
若非她本身出类拔萃的符道天赋以及对《六符诀》原原本本扎实的修炼与深刻的理解,在过往的数十次考验中,她是肯定支撑不到最后的。
生而为人,特别是生而为修士,谁人想这般轻易的了结自己的性命?葬送自身的道途?
在遇到师父王路之前,哪怕经脉堵塞每天把她疼得死去活来,也从未有过半点的放弃,遑论修为已来到了这方天地的顶点,她更要咬牙坚持。
相信其余五人和她也有着同样坚韧而执着的求生之念。
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认输。
假如,最后之际真的避不开死亡一途,她绝不会把这具肉身留在这世间,留给那个看起来面慈心善实则穷凶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