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眨眼不见。
感受着没有温度、热量全无并不冷的光雨,王路慢慢起身。
这期间,在没有任何干扰下,他把整个事件的脉络重新细细梳理,打算追本溯源,从源头上去寻找答案与破解之道。
他努力了,尽力了,却仍然徒劳无功。
首先,为什么蓝玉会把玉简给自己,两百年的期限已过,为什么又同时在覆灭孔家的关键时刻和再次看到蓝玉的时候,这道讯息突如其来?
由于蓝玉的身份他已无法肯定,对于此点,只有再见他时,或许才能得出答案。
其次,因雪瞳小成,玉简被复原,得以重见天日。
在雪瞳天然的指引下,让他遇到了万古罕见大鱼鲲留下的存影。
就在此时,葫芦秘传给自己的太古秘密再次被引动,让他隐约有了个大胆和惊惧的猜想,也让他确定了那座岛屿就是拯救葫芦的唯一之地。
在他的猜想中,这座岛屿便是大鱼鲲无尽大背脊百万分之一的其中一部分,被一名难以想象的超级大神通者给生生割了下来。
这便是此岛的来历。
既然岛屿为鲲的背脊,那么只需变幻出大鱼鲲的气息,就不会受到海岛的排斥,才能顺利入岛。
针对此想,王路做了不同的尝试。
利用雪瞳的映照和放大的神奇功能,把所见到鲲的气息给模拟了出来。
别说,还真有效,喜出望外向里行了二十丈,却一盆冷水泼来,把重新他打回到“一里”的原形。
报应还没有停,海岛像是有生命般,可以把他的假气息鉴定,利用此气息,他再也无法前进一步,甚至遇到的阻力比之前更大。
不过,这也从另一面印证了他的看法。
太古之时,这般大到无边的鲲,确有更强者不仅伤了它,还如同断人臂膀一样,把它身体的一小部分给切了一块下来,成为了亿万年来、孤独徘徊想要回家的孩子。
或许此岛时刻不停地飘荡在南海,为的便是找到归家的路,回到大鱼鲲的怀抱。
此法没有奏效,王路只能放下。
最后一点,既然让他找到了此岛,就说明是有一定的可能降至其上的,否则,想把它找到都难比登天。
那为什么自己掏空心思都还不能登岛,只有一个原因,他并没有找到正确的方法。
就像当初银宫的刀瀑之谜一样,从最开始的束手无策心如死灰到以大毅力大韧力坚定如一地执行着自己认定的念头,到最后把之破解,进而取得了天大造化。
现在的情况和刀瀑如出一辙,几乎一模一样。
曙光就在云雾中,自己绝不能乱,必须冷静。
否则不仅救不了葫芦,反而让它死得稀里糊涂,还不甘心。
还有三个月的最后时限。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葫芦就是旁观者,既然是它让自己找到了此岛,就定能救它一命。
如果稍微地把它唤醒,有很大可能,仅凭它自身的方式,就可轻而易举地突破大阵,进入其中。
还不用自己绞尽脑汁地想着如何去打破大阵,何乐而不为。
想法是正确的,但不论他如何呼唤,葫芦仍然无动于衷,毫无声响。
唉,它正吊着最后一口气,等着自己救它。
王路已经无计可施,但还有一个办法,或许可以一试。
阳光的粒子没有任何阻碍地穿过了层层叠叠的阵法,就在于它没有任何温度,如果自己也没有一点温度,可否可以如它一样,易如反掌地就进去了?
无温吗?
既没有热度还没有冷意,究竟怎样才能做到?
这是一种玄之又玄的境界。
入寂?
或许只有入寂才能做到。
佛家有云:“寂”为,金刚、般若、无相、无住、无见、无心、非相、无为。
想要达到“寂”的境界,无坚不摧的金刚他做不到,终极大彻大悟的般若他不行,无相生、无住存、无见忘、无心沉、非相虚、无为衡,这些他全都似懂非懂,似是而非。
寂即心、即觉、即佛;即智、即慧、即法;即修、即行、即悟。
它不可说、不可思、不可见,因为说、思、见的都是“非寂”,故人有寂心叫做“迷”,人去求寂叫做“愚”;无心自然寂,无得就是寂。
这一系列有关“寂”的真意,让他迷惘而不得。
并且,他要的是入寂的那一瞬间,在大阵猝不及防之时,以远超瞬移的奇速登岛,打它个措手不及,而非真正的入寂。
如果真的入寂了,他也就消亡了,别说葫芦无法救回,连他都会陷进去,和它一起去阎王爷那里报到拍他马屁。
“呵。”
想到这里,王路忽然间笑了起来,他突地盘膝而坐,如欢喜罗汉般拈指一笑,整个人变得若有似无起来。
他所在之处,空空荡荡,又满满当当。
看起来既矛盾又和谐。
无数光点从他身体穿过流走,慢慢的,不可思议的,光点开始环绕着他拥抱着他......
一个月,他成了光的一部分。
两个月,他变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