罡针如潮,王路仿佛背着一座铁山,负重前行。
最后的三十丈距离,河雾笼罩,视力不足十丈,后背微微驼起,面上隐见汗渍,这是身体达到了一定极限的表现。
“喝!”
王路爆喝一声,凝聚出全身最后的力量,如一头雄壮的豹子,一闪之下,纵身飞入被淡雾紧紧覆盖、最后三十丈的山径。
“咔、咔、咔、咔、咔嚓...”
“啊!”
王路闷哼一声,发出一道痛楚的呻吟,钢筋铁骨的身躯瞬间布满如蜘蛛网般的细小裂痕,“噗”,一口鲜血喷出。
最后的这三十丈,罡针何止几十万根,至少上百万,重压并非千倍,而是两千倍。
“拼了!”
夔牛黑光急剧消散,王路牙齿刹那间把自己舌尖刺穿,数滴精血立即顺着滚滚如罡的血液传遍全身,黑光如熊熊火焰,猛烈泛起,压力顿时小了一半之多。
趁着这来之不易、弥足珍贵的一刹那,王路双足重重一跺,如一发炮弹“轰隆”声大作,卷起滔天云雾,电光火石穿过了三十丈的距离。
压力和罡针消散一空。
一滴一滴的鲜血从嘴角滴落,全身上下几乎所有毛孔都渗出一粒粒细小的血珠。
但是,形似血人的王路并没有丝毫停顿,强忍着身体碎裂的剧痛,没有丝毫停顿,抬手间,六星拱月刃散发出一片碧光,里三层外三层地把他紧紧包裹。
力量几近耗空下,他还为自己保留了大半法力,为的就是在通过小径之际,应付那突如其来的凶险。
这也就看出了法武双修的好处,力量不够,法力来凑。
并且,为什么最开始,自己并未动用法力和撑天棒?
如果用六星拱月刃和橙色浮云去强行开路,就相当于以攻代守,法力会如倾泻的瀑布,一泄而去,就算把第三瓶万年灵乳用光,即使顺利通过,也得不偿失。
至于撑天棒,是同样的道理,浑身力量,只会被不断地大大消耗。
只有像乌龟一样,龟缩不出,以守带攻,硬抗过去,才能最大限度地降低自身的风险,且还能保留住那瓶珍贵的万年灵乳。
心念电转间,王路收回思绪。
只不过,凶险来得是,如此之快,与他所料几乎相差无二。
“咚、咚、咚、咚、咚......”
犹如夺命鼓沉闷响起,地面不停震动,好似千军万马在雾气中快马加鞭地杀来。
灰雾的阻隔,王路根本不知道向他冲来的到底是些什么东西。
但其声势之大,气势之强,足以令一般的金丹后期巅峰强者瞠目结舌,闻风丧胆。
给到王路恢复和调整的时间可谓根本没有,两息不到,来者映入眼帘。
“我的乖乖,奶奶个熊的!”
王路暗自嘀咕的同时,手上却毫不含糊,一指点出,“砰”,犹如一朵巨大的碧花盛开。
碧光将二十二个从四面八方涌出、清一色身穿金色铠甲、只露出两个毫无感情冰冷黄眼、手持一柄灵气非凡黄色大刀、高八尺的金丹后期巅峰傀儡一覆而盖。
“绞!”
如舌绽春雷,“砰”,王路一个响指打出。
百万根微细如毫的碧色剑丝极速穿梭,尽管二十二个金甲傀儡防御变态,也耐不住如此之多锐利无匹剑丝的急剧拉扯与切割。
“靠,别以为老子没有货!”
王路粗口爆出,所有傀儡在四成《千丝万缕刃阵》加持后的六星拱月刃下,尸骨无存,烟消云散。
二十里的炼狱之途,即便有夔牛神光的护持,那种切肤之痛,早就让他受够了,见到毛都没有剩下一根的傀儡们,也算是狠狠地出了一口恶气。
只不过,经此一战,不说身体痛苦如裂,他的法力更不足四分之一,最多还能施展一次,就彻底荡然无存。
在他的感应中,令牌以一种他无法理解的方式,若有若无地存在着,如一个指南针为他开着路,又好像不是。
难不成,黄宫并不在此处,还有一段考验才能真正踏入?
就在此时,灵光乍现,王路抬头看向灰蒙蒙的天空,眼中闪过一缕了然之色。
灰云灰雾低垂,好像伸手就能探到天上去。
二十里路,是一路向下的,由于一直承受着罡针和重压,他几乎忽略了这一点。
按照每三十丈十倍的压力和倾斜的比例来计量,此时,他已深入到地下至少六十里的深度。
难怪灰雾中带着丝丝的湿润,且越发浓厚起来,原因皆在于此。
更重要的,黄宫深入地下如此之深,也就能够解释,缘何周围的树木会完全地消失了。
同时,黄宫藏这般深,考验如此大,也从侧面印证了,此处确为黄宫的真实所在。
王路信心大定,任何妖兽或修士,想要通过二十里路的锋利和重压,并不容易,他也就放心下来。
在唯有灰雾、击杀了金甲傀儡的境况下,打坐恢复己身,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凶险了。
单手一扬,阵盘和阵旗布下,“咻”,一柄子刃隐于虚空。
见此,王路从储物袋掏出一个玉瓶,掌心是一粒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