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一行继续向西行,在茫茫的草原那头,一座通体黝黑的高山便已显露在地平线上,白自乐眼神中尽是向往之意:“那便是我们的圣山。”
无名点了点头,知道那便是祆教的总坛,祆教的发源之地。
无名还要夹马而去,白自乐淡淡道:“这圣山看着清晰可触,实则还远着很呢,只不过这草原上一马平川而已,所以你以为依然很近了而已。”
说完之后一回头:“白眉祭司呢?”
盖燚回道:“教主在西州西四十里的处密部候着。”
白自乐皱了一下眉头,缓缓道:“盖燚,代教主一说,到此为止吧。”
白自乐看着远处,眼神里有了萧瑟之意:“我们的教主,快回来了。”
盖燚诺了一声,但抬起头时,眼中却是不服之意。
无名也不打言,脚下马一夹,人已朝外走去。
无名虽然性格冰冷,但也并非一个不懂是非之人,只是自从踏入西域,无名就发现一件事,那就是虽然这些人表面对自己很有礼数,但骨子里却是一副瞧不起的样子。
这让无名更加的冰冷。
一行之人夹马转了个方向,绕过西洲,朝着西北而去,不一会,便看到连绵数里的帐篷和篝火连绵在了整片的大草原上。
而迎接他们的,便是和盖燚一样的突厥铁骑。
无名眼睛扫了一圈,在每个小高坡上,都有三三五五的突厥骑兵,警惕的看着西洲方向,就连无名和白自乐走了进来,这些人都没有停止瞭望。
还没到营地跟前,便又一群人远远的迎了过来。
这些人中一见无名和白自乐,连忙躬身迎接,白自乐一个一个介绍起来,有祆教十徒中的阿木后、巴曼和窦延郎,更有左苍、独彦弼等几个长老,而这处密部的首领,却是祆教的左苍长老。
这些人虽然看似恭恭敬敬,但行完礼抬起头的时候,无名还是从他们的眼中读出不屑二字。
白自乐淡淡道:“白眉呢?”
众人中有一人傲然回道:“教主在大帐候着。”
这个叫巴曼的年轻人身材魁梧,脸色黝黑,五官如刀刻一般,满脸的桀骜之气。
白自乐脸色一沉:“巴曼,休得胡言。”
那巴曼神色不变,依旧倨傲无比:“草原上的雄鹰,怎会屈让与落难回家的丧家之犬。”
白自乐脸色大变,卜哥已然大怒,喝道:“你说什么?”一把便要向巴曼抓去。
无名冷哼一声:“住手。”
说完之后,冷冷的盯着巴曼看了一会,嘴角只崩出两个字:“带路。”
说完理也不理众人,率先朝里走去,白自乐铁青着脸,和众人一起进入大营身后。
这个部落营地规模算是很大,周围坐落着不下百顶帐篷,此时帐篷里的男女老幼全部走了出来,打量着这一路而行的数十人,但所有的焦点却毫无疑问,都集中在无名身上。
居中的牙帐倒也好认,白色的帐篷约有五丈之许,而居中的帐顶,还挂有一个狰狞的狼头。
白自乐阴沉着脸一路一言不发,巴曼走到帐前,用突厥语大声道:“父亲,他来了。”
说完之后,回过头,一脸自豪的看着无名。
无名冷冷的进了帐篷,却是一个身材高大威猛、眼神如鹰隼的男子,那人端坐在几前,听到无名进来,也不说话,只是抬起头来一言不发的盯着无名。
他的眼睛如利箭一般。
无名冷冷的盯着那人,两人都不说话,空气中好像凝固住了一般。
无名本就是个杀手,在加上性格本来就冰冷一些,那人对视了半天,突然有种冰冷的感觉。
——他的心中,突然冒起一股寒气,对眼前这个年青人,突然莫名的恐惧起来。
在第一轮交锋中,他已经败了。
那人终于先将眼睛移向别处:“你就是无名?”
无名冷冷道:“你就是白眉”
巴曼脸色一变:“大胆!”
说完,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之上。
白自乐从账外走到无名身后,淡淡道:“不错,他就是白眉,祆教的右祭司。”说完之后,便一言不发站到一旁。
旁边一个带着个毡帽,留着个山羊胡子的老人微微一笑道:“还是我们祆教的代教主。”无名记得,刚白自乐介绍过,他叫独彦弼,是祆教的长老之一。
白自乐眼睛瞟向独彦弼,后者耸了耸肩膀,露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无名没有理睬独彦弼,冷冷的看着白眉:“见了我,怎么不知道行礼?”
白眉眼神刚在别处转了一圈后,此时已经恢复了常态,他的目光如电一般扫向无名:“行礼?”
无名没有任何表情:“不错。”
后面的人除了白自乐外,均是脸色大变,开始喧嚣起来。
白眉脸一沉:“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
无名淡淡道:“我是阿史那无名,是教主——”他稍微顿了一下,称呼云宥为教主,他确实心有不甘,而且更不习惯。
“是教主云宥的兄长,现作为特使归来,见我如见教主。”
说完后,一眼不眨的看着白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