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你出去吧。”风卿婈还是那句话。
“你让卫矛看看。”北冥翊无可奈何地退下床,放软了嗓音说:“我出去。”
风卿婈面色依然很不好看,却没有再出声制止明玉了。
她的姿态不言而喻,就是在与他赌气。
北冥翊毫不质疑,他若是一直在这里待下去,她就算自己身上的血流干了,也不会让卫矛看一眼,北冥翊终于知道她从前作践自己身子时她为何那么生气了。
因为爱惜对方,所以见不得对方伤害自己。
此刻他真是深有同感。
北冥翊暗眸沉沉,看了一眼风卿婈,终于是退出了东寝殿,她一退出去,风卿婈倨傲如冰的表情就破碎了。
她扭头去看自己肩头。
果然伤口裂开了,有血从里面渗出来了。
风卿婈微微蹙眉,然而比这更让她觉得心烦意乱的是北冥翊对她的态度。
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风卿婈恼怒地锤了锤自己膝盖。
片刻后,卫矛来了,看到她裂开的伤口,沉下了脸:“这伤口精心护理才长得这般好的,太子妃怎么如此不注重自己,居然让伤口裂开了,草民不是一再叮嘱,不要有大幅度的动作吗?”
风卿婈歉意道:“抱歉,我以后一定会注意的。”
卫矛犹是叹气:“本来这伤口再过三四月就足以好成了,你这样又将它裂开了,只怕还得过个半年左右才能恢复如初。”
完了又重新给风卿婈上药,之后又叮嘱:“可断断不能再有下次了,此伤的极重,已经伤到了筋骨,若再有下次,这只肩膀以后就要行动不便了。”
明玉惊出一身冷汗:“多谢卫神医,以后定然不会了。”
“嗯。”
卫矛拿上药箱走了出去。
此时暮色已近深沉,北冥翊长身玉立,竖立在海棠树下,周身环绕一股冷郁之气。
卫矛知道他等在这儿就是在等着自己,背着药箱走过去,将方才在殿内说的话,又一字不落地说给了北冥翊听。
“殿下,可万万不能再让太子妃那伤口有任何的剧烈动作了。”
他刚才给风卿婈上完药之后,又给他把了把脉,发现风卿婈心烦郁躁,气息不稳。
卫矛想了想,便将把脉之后的情况也说与了北冥翊听:“养伤须得身心舒畅才好得快,殿下也万万不能让太子妃心情郁结了。”
北冥翊垂着眼皮:“好。”
卫矛告退了。
北冥翊眸光瞧着东寝殿内的亮光,身姿隐在黑暗中,思绪沉沉浮浮。
他如一珠玉树,在东寝殿的院子里站到了后半夜才算是离去。
等回到自己的西寝殿,一想到罪魁祸首,眉心冷郁之气浓郁,他吩咐羽行:“将苏玲玉放出来,让她离开东宫。”
羽行垂眸:“是。”
苏玲玉没想到自己才刚被关到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房子,不到一晚上时间就又给放了出来。
“殿下大恩,决定先饶过你一命,还不快出去!”
苏玲玉被人从黑房子里面推了出来,她心有余悸的往后看了一看,打了个寒战。
她再也不想来这个地方第二遍了。
里面虽然干干净净的,什么蟑螂啊,老鼠之类的都没有,可是那令人窒息的黑暗足以让人发疯。
苏玲玉捏了捏拳头,担惊受怕之余,心里生出一丝茫然不定来。
接下来他应该去哪儿?留在东宫?还是离宫去?
他虽然心里对北冥翊并不想放弃的,可是就这才大半晚的时间,她就已经被吓到了。
北冥翊太过于的喜怒不定了,还有他那清清淡淡的姿态与表情,明明无波无澜的,却是如凌厉如刀寸寸切肤的窒息。
太可怕了。
苏玲玉在黑暗中打了个寒战。
太可怕了,她还是赶紧溜吧,她可不想再去勾引太子了。
别到头来太子没勾引到手,反而把自己的小命给搭上去了。
苏玲玉此前生出的雄心壮志,在黑房子的才关了半夜,就已经消失殆尽了。
她下定决心了,明日就去找魏晟,求她让他出宫去!
至于出宫后的事,那就出宫了再说吧,等下还是先逃离这个东宫为好。
苏玲玉打定主意,大步往前走去,可羽行却从斜岔口挡住了她的去路:“苏姑娘这是要去哪儿?”
苏玲玉微微一惊,随即面上挂上一抹讨好的笑:“我……我被放出来了,那就该去我要去的去处了,我之前在御茶司当差……“
“可是姑娘不是海州人士吗?”
苏玲玉面上的笑容一挎:“季侍卫,你什么意思?”
“苏姑娘,你难道就不想想殿下发了那么大的怒火,却为何只是让人关着你,却为何只关了你不到半夜,就让人放你出来了吗?”
对啊,为何啊?
北冥翊眸光倾轧过来时,那种想杀死她的表情,还历历在目呢。
苏玲玉纳闷:“为何?“
羽行冷笑一声:“我瞧着姑娘也是个聪明伶俐的人,怎么连这一点都想不通。”
苏玲玉:“……”
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