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翊退下后,永宁帝忽然收起脸上的面色,看着他挺拔如玉的身子,微微的叹出一口气。
“陛下,为何叹气?”李忠德走进来问。
“叹朕无用,叹天家无情啊。”永宁帝眼中闪烁泪色,意味深长道。
……
魏家。
魏晟从马上一跃而下,走到后面的马车里,掀开马车帘子风度翩翩第伸手:“苏姑娘,请。”
苏玲玉犹豫了一瞬,还是将浅浅玉手放进魏晟手里,就着他的手下了马车。
“苏姑娘,我们这便到了。”魏晟一指远处。
苏玲玉自进了盛京,便见处处高墙绿瓦的高门大宅,早就能做到心里惊叹盛京城的富庶,面上却不显露出来,好叫别人不轻看了她去。
可眼下,看着这座屹立在眼前巍峨耸立的宅门,她再也掩饰不住自己的惊讶了。
玉阶层层,朱红粗珠,紫檀木大门,正中高挂镶嵌碎金的牌匾,贵气逼人,写着龙飞凤舞的“相府”二字。
苏玲玉屏住呼吸,她竟然真的来到了北燕权倾朝野的相府。
虽然,她只能从旁边的角门里进入相府,可并不妨碍苏玲玉那股油然而生的骄傲之意。
越往里走,越是叫苏玲玉吃惊,亭台楼阁数不胜数,亭台楼阁令人眼花缭乱,还有走也走不完的九曲回廊。
相府是富贵处处可见,可相府的广阔也是深深的震撼到了苏玲玉。
她跟着魏晟走了大半天,还不见他停下来,就在苏玲玉走得双腿发软之时,魏晟终于指着前面的一方院子说:“此处乃是待客的花厅,我大哥就在此处等着姑娘。”
“魏……魏相?”不过就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见到自己即将面见到那个权倾天下的一国宰相,苏玲玉紧张地捏紧了袖子。
魏晟见了,细长的眼睛里充斥笑意,安抚她:“苏姑娘不必紧张,我哥就是名声大了点儿,其实很平易近人的,一点儿也不可怕。”
苏玲玉对这话全然不信,只当他是在安慰自己。
徐知府一个五品知府有时候拿起官威的时候也那般吓人,更遑论是正一品的宰相,苏玲玉脑海里立马浮现一个大腹便便,面容刻板之人。
越发的战战兢兢起来。
然而待她看到魏峥其人之时,今日惊讶了无数次的心再次为之震撼了一次。
那个坐在圈椅里的一男子不过四十年华,满头乌发一丝不苟地拢于冠中,一袭毫无花纹的松软青衫,一双黑面白底的皂靴。
浑身素雅,除了手上戴着的那块儿绿意苍翠的玉扳指之外,再无奢华之物,不像是个宰相,倒像是个面庞清俊的书生。
可周身那股子不怒自威的气息又让人觉得胆颤心惊,倒也不像是个书生,总之这儿,给苏玲玉的感觉比她见过的徐知府那类的官员很不一样。
面貌身材不一样,气质不一样,就连看向她的眼神也不一样。
徐知府那群人看她的眼神是黏腻的,想要据为己有的,而魏峥看向她之时,一双眸子如同深海寒冰,有的只是激不起半分波澜的淡漠。
苏玲玉被那样的眸光给吓到了,连忙低头行礼:“民女……见过相爷。”
魏峥看向魏晟。
“大哥,她叫苏玲玉,乃是徐宏茂之妻的娘家侄女,因她长得一副好容貌,徐宏茂曾将她献给那两个随侍中好色的那个,她与那随侍相处过几日,十分熟悉对方的样貌。随意我将她带到盛京来了。”
魏晟三言两语向魏峥解释清楚。
魏峥眸光划过苏玲玉,苏玲玉微微发抖,就听他问“你姑父临死前曾说那二位是来自盛京的世家子弟,依你之见,你姑父说的话,可有水分。”
他虽然气质令人望而生畏,可说出来的话,全无其他官员的咄咄迫人。
苏玲玉松了一口气,仔细回想了一下,然后笃定地摇了摇头:“相爷,那两个人言行举止皆是不凡,我姑父没有说假话。”
“那你可记清楚了那二人的模样?若让你辨认,你可否能将他们二人给辨认出来?”
“能。”苏玲玉肯定地点点头:“那二人容貌亦是不凡,见过一眼就难以忘怀,更别提民女还曾与他们相处过几日,自然熟悉。”
“如此甚好,明日我就安排你进宫。”
“进宫?”苏玲玉美眸微微瞪大,一副吃惊样儿。
魏晟也是困惑:“为何要让她进宫?”
“陛下寿诞三日后在瑶池台举办,届时各国使臣王公大臣、诰命夫人、世家子弟……有头有脸的人都会到场,让她早些进宫熟悉一下,三日后去瑶池台看看,有无那二人在其中。”
“原来如此。”魏晟恍然大悟。
他来之前还在苦恼,这人是带来了,可盛京之大,世家子弟也并不少,要如何才能一一带苏玲玉辨认。
居然忘了再过几日就是皇帝的寿诞了。
敲定事宜,魏晟就带苏玲玉进了宫,魏家要往宫里塞一个人,根本就不算事儿,不过为保万无一失,魏晟还是亲自进宫跑了一趟,将苏玲玉安排进了御茶司当差,并确保后日瑶池台寿诞大典,她能进去。
如此安排妥当之后,魏晟才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