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身影孤单,被清冷月色拉得纤长,风卿婈。悄悄走过去,两道身影似乎叠在了一起。
“在想什么?”她问。
北冥翊扭头看了她一眼,少年唇瓣抿成一条直线。
“是不是在想,如此太平盛世,怎么会出现这样饿死活人的事情?”见他不回答,风卿婈便自问自答。
北冥翊眸中泛起一丝冷凝:“我知道海州府的事是在半月前,便也只是得知赈灾款没到百姓手里,却从未想到魏晟如此猖狂,竟一分都没留给百姓……”
帮助那两位兄妹躲过重重追杀上京掀开此事,再到黄中奎家中搜查证据利用北冥麟的手撕开了魏晟的真面目,这一切都少不了他在暗中的手段与计谋。
可唯有海州府百姓的悲剧是他左右不了的。
少年只怕是看着面前这一幕人间惨状,陷入了浓浓的无力之中。
海州府百姓的灾难,又何尝不是朝堂腐败现象的缩影?
君主孱弱,帝王无能,把控不住朝政,才会使朝堂上群魔乱舞,百姓怨声载道。
长此以往下去,海州府不会是结束,而是开始。
对于这样的情况,连风卿婈都觉得无力,更遑论眼前还不到双十年华的北冥翊。
也难怪他如此。少年任重而道远呐,
风卿婈悠悠叹息一声,抬手拍了拍少年的肩膀:“破局虽难,但只要坚持,未必不能见曙光。”
顿了顿,又安抚少年:“前路坎坷,但我必然会在殿下左右,协助殿下的,这一条路也并非殿下一人前行。”
北冥翊的瞳光里闪过一抹光亮,黯然的星眸瞬间变得灼灼起来,唇畔勾起的一抹弧度,轻轻“嗯”了一声:“我知道。”
他知道。
他知道什么?
风卿婈看着笑的眉目生辉的少年,有一瞬的疑惑,不过也只是转瞬即逝。
她双手负背,望着远处的百姓们说:“长远且先不论,眼前的难题才要解决。
眼前的难题。
徐知府此人就是个祸患,奈何昨日他们排暗卫搜查整个知府府,搜查出来的除了徐知府贪污的一库房不义之财外,什么都没有。
更没有徐知府与魏晟勾结的任何蛛丝马迹。
“长风出手,我自然是信得过的。”风卿婈沉吟道:“只是什么证据都没有,要么是徐知府并没有与魏家在勾结,要么,就是就是此人远非我们所看到的这样浅薄,他定然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没被我们发现。”
北冥翊点点头,深感赞同。
与此同时,被他们议论着的徐知府看着自己的被火烧的起了一个个大燎泡的双脚和小腿,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
“你说什么?我的袍子下摆被人滴了油?”
“是啊老爷。”徐夫人捧着那件被烧的破破烂烂的袍子走过来给徐知府瞧,细看,果然猛看到还没有被火烧到的地方有点点深色,凑近一闻,是油味儿。
“我就说怎么火不烧你们,偏偏烧我一个人,原来如此。”
“也不知道是哪个杀千刀如此害老爷你。”徐夫人恨声道:“若叫我抓到,必然将他抽经扒皮!”
话虽如此,夫妻两个却都知道当时黑灯瞎火的,场面又那么乱,大概是捉不到那作恶之人了。
徐知府皱眉。
他自诩自己在百姓心中一直都是一个好官儿的形象,百姓必然不可能害他,那么究竟是谁?
“会不会是张程远那伙人?“徐夫人问:“老爷你被火烧身,可都是因为有人将烧张程远的火把踢过来,老爷你才被殃及的。”
徐知府也有这个疑惑,可他难以确定,毕竟黑灯瞎火的谁也没看到是不是他们。
且若不是张程远那个随侍,他此刻必定难逃一死。
徐知府想起刚才火势烧身的情况,心有余悸,又不由想到作为救他的条件,粮仓钥匙已经给他们了。
“张程远那三人呢?”徐知府问,他敛耳细听,发觉也静悄悄的听不到百姓们都吵闹声:“百姓们还闹着吗?“
小厮面色难辨地看了他一眼:“大人,你把粮仓钥匙给张大人了,张大人开了粮仓,现在已经架起锅在粮仓外给百姓们施粥了。”
“什么?”徐知府惊讶:“他们速度竟然如此之快?”
不过他把钥匙给了那小随侍,此事也就是也就在意料之中。
可恨他为了逼迫张程远交出赈灾款不惜煽动百姓来闹事,结果最后还成全了张程远等人。
什么叫做偷鸡不成蚀把米,这就是!
徐知府气得够呛。
愤恨地看着徐夫人说:“都是你出的馊主意,我就知道妇道人家的话不能听信!”
徐夫人皱了皱眉说:“谁想到会变成这样,是你自己轻易把钥匙给了人的,又与我何干?”
“你!”徐知府冷哼一声:“当时你们都眼睁睁看着我被烧死,只有那小随侍能救我,我自然得答应他,还有就是……”
徐知府忽然想起什么,面色剧变:“你知道那小随侍手里拿着什么吗?”
“什么?”当时情况紧急又加上人群混乱,徐夫人哪里顾得上风卿婈手里拿的什么。
“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