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旭紧绷着的心神松懈下来。
北冥麟远比想象中的更为阴晴不定,用威逼、利诱,见他没有上当,才算是肯用他了。
但凡梁旭稍稍露出一点要拿他所谓的奖赏走人的架势,只怕这会儿早就碎尸万段了。
与虎谋皮,不过如此。
梁旭深吸一口气,只觉得任重道远。
“先生说魏家要对本王下狠手?”北冥麟轻叹一口气:“实不相瞒,本王也不是没有预料到,不知先生有什么对策,能让本王渡过难关?”
他对梁旭放下了怀疑,才肯算坦露心中所想。
梁旭微微垂眸:“殿下,不必怕,草民早已经想好了对策,不怕魏家对殿下出手,就怕魏家不出手。”
“哦?”北冥麟来了兴趣:“不知先生打算如何?莫非先生知道魏家要如何对付本王?”
“草民不知。”梁旭如实道。
“那你此言何意?”北冥麟有些不悦。
梁旭意味深长一笑,走近北冥麟,附在他耳边低语起来:“魏晟近日动作频频……”
北冥麟听完,露出些许疑惑来:“你确定要本王如此?”
“确定。”梁旭点头:“殿下,盛京城皆是揣着聪明的装糊涂之人,他们眼睛可雪亮着呢,殿下如此行事,必然会有人瞧出端倪来。”
北冥麟大笑:“那本王就依先生所言。”
北冥麟似乎已然对梁旭推心置腹了,亲自命人在府里为梁旭挑了一处风景极佳景致怡人的地方当他的起居之处,还剥了钱与侍奉的小厮丫鬟去。
然而等不见了梁旭,他脸上的笑意却淡了下来。
一道深紫色的身影从屏风后面走来:“殿下,这是要有新宠了啊。”
男子竟生的一副比女子还妩媚的容颜,若不细看,只怕真会以为他是个娇媚的女子。
紫衣男子走到北冥麟跟前,北冥麟倚靠在黄杉木雕花软塌上若有所思,男子见他并不搭理自己,如蛇一半柔弱无骨的手缠了过去:“殿下。”
“啪!”
北冥麟一把删开他的手,皱眉道:“你能不能收起这幅恶心样儿。”
男子手捧心口,状似委屈地看了一眼北冥麟,那上挑是眉眼勾魂摄魄,媚眼如丝:“殿下,昨晚可不是这样说的。”
北冥麟眼睛里闪过一抹不耐烦,危险地眯起来。
男子一笑,终于是收起了脸上黏腻做作的表情,声线也恢复了正常:“殿下真相信这人?”
“他有所图有所求,言词也并无破绽之处。”北冥麟道,言下之意,就是信了梁旭。
男子皱起好看的远山黛眉,默不作声:“殿下还是谨慎为妙,他方才那个计策,好虽好,殿下若能豁出去也定然能立于不败之地,只是到底太过危险了。”
北冥麟也赞同他的话:“他说与魏家之间有血海深仇,待本王派了查实,在做定论,至于他的计策。”北冥麟沉吟片刻:“若查实此人真如他虽说那般,本王是得要冒这个险才兴趣,魏晟来势汹汹,本王尚且无能力与他们对抗啊!”
他由衷叹息:“本王虽为一朝亲王,却到底没有实权在手,还得避魏家一届臣子的锋芒,还是得手握实权才行。”
北冥麟眸中,是毫不掩饰对权利的渴望。
男子一笑:“等殿下到了一定境地,我主子自然会祝殿下一臂之力的。”
北冥麟神色缓和,问:“最近你主子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有。”男子点头:“只不过看那口吻,应该不是主子写的,只怕是长公主的意思。”
“写了什么?”
“长公主让我们对风卿婈别太好过,她听闻风卿婈成了太子妃,很是生气。”
北冥麟嗤之以鼻:“生气?那她何妨不从东楚赶来亲自教训风卿婈?”
“长公主若是能来,自然会来的,这不是信任殿下您,才会如此。不过……”
男子一顿。
“什么?”
“下个月是陛下寿辰,四国皆会派使臣来,我观信中所言,长公主此次或许会随行。”
“哦?此话当真?”北冥麟眼中浮起一抹兴意:“传闻东楚元玉长公主容颜倾城,乃是人间少有,若是她真要来北燕,倒是可以一饱眼福了。”
长公主殿下,也是你这么个去了势是人能肖想的?
男子眸中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鄙夷之色。
“不过……本王倒是很好奇,元玉长公主乃东楚金玉之尊,且东楚距离北燕万里之遥,又怎么会对北燕一个臣子之女,如此怀恨在心?”
北冥麟眸光里满是疑惑:“不仅将风卿婈当为一介弃子,更甚至给她下了那样下三滥的恶蛊,啧啧,不知道的还以为元玉长公主与风卿婈之间隔着什么深海血仇呢。”
男子闻言眸光闪烁了一下,随即笑意吟吟地说:“我们长公主乃金玉之尊,看谁看不过眼就如此了,当年风卿婈在蜀州与我们长公主之间或许有过什么冲撞之举,才让长公主对她怀恨在心耿耿于怀吧。”
在蜀地?
那大概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元玉长公主与风卿婈不过都是小孩子,元玉长公主居然能对当年的事情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