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杀了兰生,又杀了风东庭,那藏在暗中的真凶只怕是会感谢你替他了断了许多麻烦。”魏峥不无讽刺地说。
“大哥,我知道错了。”
“罢了,大错已经铸成,说最多又有何益?”魏峥满眼淡漠:“你自己去嫣儿灵牌前跪着去吧。”
魏晟满脸,羞愧地低着头走了,与来时的气势汹汹判若两人。
魏峥看着他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三叔。”他面向三折屏风,嗓音温和,再无质问魏晟时的冷厉姿态:“此事还是需要你出马。”
“晟儿太心浮气躁了。”
屏风后面,缓缓走出一个身着灰色长袍的老者,满头鹤发,身材干瘦,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气势。
此人正是魏家老太爷的第三子,魏殷。
魏殷摇头:“杀害嫣儿的真凶势必要揪出来才行,此人心机深沉,若只是对嫣儿一个人心怀仇恨也便罢了,怕就怕嫣儿只是他的开刀第一人,他的目的是我们整个魏家。”
什么叫做只是对嫣儿一个人心怀仇恨便罢了,怕就怕是冲着整个魏家来的,难道嫣儿不是魏家的人吗?
魏峥听了此话,眉头狠狠一跳,却自知这个三叔一向是薄情寡义之人,不止魏殷,魏家人天生就薄情寡义,他们冷情冷血,眼中只看得到权势,除了魏家手中握着的权势之外,对魏家利益无关的人,如嫁出去的女儿,都没有怜悯疼爱之心。
如魏太后,如魏殷,也比如……他。
魏峥唇边泛起一丝笑意:“三叔说的是,只是嫣儿到底是我的亲生妹妹,她被别人陷害至死,我总要为她讨一番公道才能让她在黄泉之下瞑目,无论这个人是冲着嫣儿来的,还是冲着魏家来的,我都要拔出来,除之而后快。”
一向温如玉的人,说起这话时,漆黑的双眸中满是禀凌的杀意。
魏殷倒是有些出乎意料,点点头:“此事我会竭尽全力的。”
……
“风东庭死了?”
东宫之内,响起风卿婈诧异的声音,风东庭怎么这么快就死了,明明昨夜她才给风东庭,告诉他要沉住气,否则有性命之忧。
“是。”对面,北冥翊神色淡淡地:“风东庭昨夜打算出逃,奈何没逃过魏家的耳目,人才刚走出城外,便被魏家人包围住,头颅被割了下来拿回了魏府了,尸体……”
少年想起暗卫禀报的说辞,便皱了皱眉头,继而声线平缓地说:“据说尸体被恶狗给分食了。”
“如此恶毒,定然是魏晟下得命令。”风卿婈笃定道:“魏晟一向毒辣,与死去的魏嫣如出一辙,这是魏晟的手法。”
“为何不是魏峥下得命令?“
少年骨节修长的手里握着青花瓷杯,好整以暇地观察着杯子上精美的花纹,似是漫不经心地问。
风卿婈没察觉出什么,如实说:“魏峥没那么狠毒,他……”
话说到一半,风卿婈蓦然顿住。
她想说魏峥什么?
说他宅心仁厚说他心慈手软还是什么?
可是这两个词不过是魏峥的面具而已,真实的魏峥又是如何的?
她有彻底了解过魏峥吗?她所了解的魏峥不过是那个戴着面具的他而已,一个能给自己的妻子送来毒药,情意绵绵地喂着她将穿肠毒药喝下去的人,谈何宅心仁厚谈何心慈手软?
风卿婈嗤地笑了一声。
北冥翊看着她意味不明的笑颜,眸子眯起来:“他怎么了?”
“没什么。”风卿婈摇了摇头:“总之这不是魏峥下得命令,魏峥心思深沉,思虑长远,应该是想顺着风东庭这根藤摸到我这个瓜,可惜被人给坏了事儿。”
风卿婈摇头:“风卿庭也本不至于死的,归根结底,还是不信我,信了自己的直觉,以为自己能逃过一劫,可魏家若是能让他逃了,能叫魏家么?”
她叹了一口气,风东庭到底是原身的亲生父亲,下场这般凄惨,若原身还在,不知是何心态?
“你倒是了解魏峥。”北冥翊垂眸,眸中汹涌之色快要喷涌而出。
风卿婈才惊觉自己不应该如此谈论魏峥。
如今她只是个小小的尚书之女,就算嫁进了东宫,也是居于后宫,与魏峥这个前朝要臣,能有什么交集?
“不过是坊间传闻,关于魏相的事迹听多了而已,便觉得他是如此之人,其实都没接触过,又谈何了解?”风卿婈干巴巴地笑了两声,解释道。
“是吗?”北冥翊看她一眼,眸色沉沉。
风卿婈总觉得他有些不对劲,却说不上为何不对劲,倒也没有开口多问:“只是魏峥必然不是如此善罢甘休的,他还会继续搜查小闻的,小闻那边……”
“你放心便是,偌大的右翼司,岂会连一个孩子都护不住?”
风卿婈微微一笑:“那就多谢你了。”
“不必。”北冥翊拧了拧眉头,直接扬长而去。
风卿婈有些莫名其妙:“怎么感觉他这心情有点反复无常的?”
明玉扶额:“那是因为您刚才说魏峥,惹的太子殿下吃味了,您字里行间都是掩饰不住对魏相的了如指掌,放在谁身上都不希望自己的妻如此了解旁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