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夫人产生了一种极为不平衡的心理。
许是那日街头,明阳太耀眼,照在风兰芷身上的光芒太刺目了。
她当时就很讨厌上了风兰芷。
风夫人收回思绪,依然满脸鄙夷。
魏太后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过了片刻,才幽幽道:“若风兰芷还在,你大哥如今可不会是这个样子。”
不是如今这个样子,是什么意思?
大哥如今是什么样子?从前又是什么样子?
风夫人有些不懂,看向魏太后,魏太后不知想到了什么,唇角牵起笑丝,面有得色,有似乎有些庆幸。
风夫人身子不舒服,也没有多问什么,在小板凳上坐了半天,魏太后才让她出去。
风夫人如负释重,退到屏风旁,忽见魏太后翻了个身说:“既然进宫了,明日就是春日宴了,随哀家一道去参加吧。”
她不是病着么?还去参加什么春日宴?
一想到自己如今的状态,风夫人下意识就要拒绝,却听魏太后若有所指地说:“有些事情,既然你当时敢做下,就已经想到了会有今日,又何须怕别人的目光。”
风夫人心重重一跳,以为魏太后识破了她面巾后面的面目,可见魏太后表情淡淡地,才后知后觉,魏太后指的应是她与兰生的事。
风夫人松了一口气:“侄女明白了。”
魏太后摆了摆手,让她退下。
待风夫人离开,魏太后拧起了眉头,道:“也是个不让省心的。”
服侍她多年的老宦官端着一碗药走进来:“太后。既然不喜风夫人,为何让陛下将她叫进宫来?”
”自是为了峥儿啊。”魏太后捏了捏自己鼻梁,幽幽叹一口气:“自风兰芷死后,峥儿对哀家便有了隔阂,可哀家未来还要倚靠他,还需要他。峥儿如今对所有人都莫不在乎,唯独对魏嫣妹妹还算得上是宠爱,哀家这也不过是投其所好罢了,莫不然,你以为上次魏嫣带着她女儿求到哀家跟前,哀家难道是大发慈悲才会帮她么?”
老宦官舀了一勺汤药送到魏太后唇边:“太后,你还在病中,莫要思虑这些事情了。老奴看魏相,对当年那件事情耿耿于怀,也不过是自责自己罢了,对太后您,他估计不管有什么怨言。”
魏太后看他一眼,也知道老宦官是宽慰之言,她喝了汤药,拧起眉头:“你这就错了,峥儿对哀家,还是有怨言呢。”
老宦官不知该说什么好,将一颗蜜饯捏起,喂给魏太后。
次日,春日宴。
御花园有一条湖,碧绿透彻,波光粼粼,四面假山环绕,远远望去,如一条玉带般,一眼看过去,极为的赏心悦目,春日宴举办的地方,就是沿着这条湖。
为了春日宴,御花坊早早把在暖房里长开的花都搬了出来。
牡丹,海棠,月季,铃兰,菊花…一眼望去花团锦簇,美不胜收。
宫外的诰命夫人们带着女儿早早地进了宫,宫里诸妃也接连登场,魏太后搀扶着风夫人的手,算是最后来的。
魏太后酷爱鲜花,即使拖着病体,也想来看看鲜花。
她一来,三五成群地女子们便呼啦啦跪了一地。
魏太后眸光落在那盆娇艳欲滴的牡丹上,说:“这花开得好,今年御花坊倒是废了功夫的。”
“知道太后您就爱牡丹,御花坊自然是卯足了劲儿培育的。”诸妃之首,楚贵妃盈盈一笑,眸光却落在魏太后身侧的风夫人面上,有些讶异:“风夫人,怎么蒙着面呢?”
“大约是干得事儿太见不得人了,才蒙着面来的吧。”
“噫!从前我还觉得她是盛京贵妇中的第一人,如今再看,从前倒是我瞎了眼了,这分明是贵妇里头一个红杏出墙的人嘛。”
“谁说不是。”
“你们小声点,当心人听见。”
“切,听见便听见,她既做了那样的事儿,难道还怕人说?!
那几个妇人的窃窃私语不大不小地落进风夫人耳朵里。
风夫人磨了磨牙,却不能发作。
一来这是春日宴,二来此事的确是她理亏,若是逞一时之气把事情闹大,于自己不过是有害无益罢了。
风夫人深吸一口气,装作没听到。
笑意盈盈地冲楚贵妃说了缘由。
楚贵妃若有所思,眸光落在她面巾上:“那可真是遗憾了,风夫人容姿无双,可堪比百花,今日却是不能见到了。”
风夫人眉尖跳了跳,不知是不是自己敏感的缘故,只觉得楚贵妃话里暗含什么似的。
她压下狐疑,正待与楚贵妃说什么,来试探试探她,忽然外面太监的声音起:“太子妃到——!”
众女子一齐看过去,风卿婈踩着明阳走来,姿态从容端方,唇畔笑意,眉间花钿衬得她容颜越发昳丽,肌肤细腻,在明阳下,似有流光浮动一般。
容貌如此也便罢了。
偏那周身有别于闺阁女子大气从容的气势,更是令人眼前一亮。
众女子不由自主地看呆了。
太子的容貌惊为天人也就算了,太子妃还如此,这夫妻两个真是半点都不给人留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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