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宋衍章那老贼还敢让自己儿子来,胆子不小啊!”魏茵冷笑。
“宋云槿。”魏衡念了一遍这陌生的三个字,却道:“放人进来。”
“是。”
宋云槿被脱去轻甲,带人进入了蜀王府。
涓涓细流,翠鸟啼鸣,连铺在地上的青砖,都透出一丝匀亮来,光可鉴人,蜀王府内里修建得如同它的外在一般巍峨大气,雅致优美。
她踏在青砖上,看着地下,自己皱着的眉头,微微舒缓了一下凝重的表情,暗自琢磨待会儿见了蜀王该是如何的说辞。
一时,没有注意到那两旁苍翠绿也中陡然而起的冷厉之风。
待宋云槿意识到不对劲之时,一刃雪亮的利刃直奔她眉心而来!陡然而至的危机令宋云瑾后背涌出一层冷汗。
她双脚猛然发力,一个侧身,那雪刃擦着她的面屏而过,插在后面的珠子上,没入半尺!
“反应太迟钝,注意力不集中,那宋衍章老贼当年也算是一方人人物,就培养出了你这么个费物?还敢让你这么个废物来我们蜀州借粮,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看剑!”
面目惊鸿的少女一袭红衣,从天而降。
丝毫不给宋云槿停歇的机会,她手里的长剑再度席来,宋云槿后退一步,咬了咬牙,赤手空拳就迎了上去。
她高高束起的马尾,在绿刃密不透风的攻势也展现出游刃有余的弧度。
气势再汹汹,到底是个娇生惯养的郡主,没有上过战场真刀真枪的与人搏斗过,不到半刻,那上好的宝剑便被宋云槿擒在了手里。
她颠了颠,通体碧绿,剑刃锐利,真是把难得的好剑。
魏茵气喘吁吁的叉着腰:“还我宝剑!”
宋云槿将剑丢给她,抱拳一笑:“多谢郡主方才手下留情。”
分明是他手下留情了,要不然,魏茵清楚自己跟他之间的差距。
她瞪了一眼这不显山不露水的少年,却有些呆住。
这少年生得倒是一副好皮相……只见灯下,他眉目如画五官精美,分明有些女气,可小麦色的肌肤,和敛在眉宇间的英气却丝毫不让人觉得他娘,只是个过分俊俏的小郎君。
魏茵眨眨眼睛,收回目光:“你怎么知道我是郡主。”
“传闻郡主生的倾国倾城,当是如此。”宋云槿抱拳。
这话要让别人说,免不了会让觉得是在阿谀奉承,可从他嘴里说出来,却很是真挚。
魏茵哼了一声,拖着长长的裙摆往里面跑进去。
片刻后,有人从里面出来:“王爷在里面,请这位小郎君进去。”
宋云槿点点头,提步走上台阶。
一踏进殿门,丝丝果蜜香萦绕而来,香甜馥郁,宋云槿抬头看了一眼,这富丽堂皇的殿中四下都摆放着瓜果,难怪如此味道。
殿中央,一白衣男子坐在轮椅上,缓缓转动椅子来到她跟前。
宋云槿先是给被他的绝美容颜微微一愣,随即目光扫过雪袍空荡荡的下摆,心中震惊,她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她就对上那双没什么情绪的眸子,心脏微微一紧。
这蜀王,竟然是个双腿不健全之人。
前世,她的双腿是被萧琸下令活活斩断的,那么他的呢?
宋云槿心思复杂,往后退了一步,抬手行礼:“宋云瑾见过蜀王。”
久久没有回音,宋云瑾便也只能保持着这一个姿势纹丝不动。
“你来借粮,可知我并不会轻易将粮草借给你。”凉薄的嗓音在头顶响起:“你又当如何?”
他既然如此开门见山,宋云槿也不做这番恭敬的姿态了,她直起腰板,目光炯炯:“蜀州粮草是蜀王所有,借与不借都在蜀王的一念之间,我又能如何?不然我自斩一臂,当做为当年的事情,给蜀王赎罪可好?”
魏衡落在远处虚缪的眸子骤然抬起,盯在宋云槿脸上,一丝寒芒闪现,这眼前比自己妹妹还小的少年,居然如此熟悉他的心思。
难怪宋衍章会派他来!
“可笑的是,当年家父也不过奉命行事,你们不敢把怒火撒向下令之人,却对我父亲如此仇视,果真是欺软怕硬之辈。
宋云槿面色亦是冷峻,气势咄咄。
“你因为这莫须有的私仇,要至征讨大军数十万将士陷入囹圄。莫非蜀王你以为,他日金羌践踏大沥的国土,而你蜀州能独善其身?”
“混蛋,你想要如此逼迫我哥哥吗?”
魏茵从偏殿里走了出来,面色不虞:“宋衍章的确是奉命行事,可他在蜀州城外,夙玉关外,斩杀我蜀州将士数万是事实,压我父王回京是事实!我父王暴毙也是事实!”
魏茵清亮的瞳孔里满是恨意。
“但凡有战事起,必定是生灵涂炭白骨累累,魏郡主,你如此惋惜那数万士兵的命想要为他们丧命的理由去找一个发泄口,不如去责怪故去的蜀王爷。”
宋云槿语速极快,嗓音清晰透彻的敲在魏家兄妹的耳骨上:“若非他不安于一州,不发起战乱攻打夙玉关,何至于会引来我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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