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不喜欢我,我这就离开。”
少女甩手而去,却在转身那一瞬间,一股大力袭来,风卿婈被拉入他的怀抱里,少年的胸膛硬邦邦的,扑鼻而来的乌木沉香的味道却格外好闻。
“别走!”
他双手紧紧禁锢住风卿婈的纤腰,力道之大,恨不得将她吞入骨腹,他眼神黯然,羽睫轻轻颤抖:“别走,不许走!”
计谋得逞,少女唇角勾起一丝弧度,拍了拍他的脑袋:“放心,我不走,方才不过是刺激你,想要清楚你对我的心思如何而已……”
北冥翊却不肯放松,他将头靠在她脖颈里,吸允着属于她身上淡淡地体香。
“放心,我不走,你喜欢我,我自然也是心悦你的。”少女继续哄骗。
北冥翊睫毛轻颤,对上她眸子,半信半疑地问:“真的么?”
风卿婈坚定地点点头:“是的。”
“那从前,你为何跟我不告而别,你知道我找你找了多久吗?”北冥翊喉结滚动,瞳孔在灯光下浮现丝丝湿润:“你想去救魏峥,我无法阻止你,可你临走前答应我了,要回来的,还答应给我带西域的弓箭,我期待了好久……结果却等来了你的死讯。我并不相信你真的死了,可魏峥那个混蛋,却切切实实地运着你的尸体回来了,我再不相信也得相信。”
北冥翊看着风卿婈的眼睛,停顿了一下说:“可魏峥却说你是是因为好大喜功,不小心中了敌人的毒箭才导致身死的,我却不相信这个说辞,我的师父为人最是谨慎,怎么可能与“好大喜功”这样的说辞沾边,于是我当即站起来反驳他,打了他一拳头,魏峥那会儿红着眼眶却没有让人拉开我,我就趁机多打了他几拳头,呵呵,也许是因为心虚,魏峥并没有拿我怎么样,竟然任由我打他,可那会儿我实在是太小了,用尽全力也不过是把他那一张兰芝玉树的脸给打得鼻青脸肿。”
“后来呢?”
风卿婈的眸光在北冥翊的回忆里渐渐变得清明起来,她低声问。
北冥翊并未察觉出她与方才到变化,扯了扯唇说:“后来父皇当众责骂了我,我不服气,第一次反驳父皇,我跟父皇说“师父不是好大喜功之人,师父的死有内幕”,父皇却扇了我一巴掌,让我不要胡言乱语,父皇那一巴掌打得很重,都把我的嘴给打破皮了。可是到了晚上,父皇却亲自来给我赔礼道歉了,我不想接受父皇的赔礼道歉,因为师父曾经那么忠心他,可他连师父死后都不能好好查一查,我就是觉得师父的死有内幕……于是几日后,我偷偷央求镇国公带我离开皇宫去了北地,我想去查找师父的死因。可是我们到了北地,所有人都告诉我们,的确是师父中了敌人的毒箭,没有扛过来,所有人都口供都太完美了,一点儿破绽都没有,我和镇国公无功而返,这下不仅父皇,连镇国公都劝我不要再质疑魏峥了。”
风卿婈的眸底渐渐变得湿润起来,她仔细听着少年清润的叙述陷入回忆。
当年她到北地后的确是中了敌人的暗箭,也的确危在旦夕,可她撑了过来,没想到,魏峥竟然以此为幌子,完美的骗过了所有人。
她的亲朋她的挚友,包括她一直追随效忠的永宁帝,那么多人都接受了她死于敌人毒箭的说法,只有北冥翊,那么小的一个孩子,不相信她就那么死了。
不惜为了她当众顶撞永宁帝,还不远千里奔赴北地去探查真相,可惜魏峥那样谨慎的人,若不想让人看出破绽,他们又如何能查出来呢。
就算是重生后的自己重回北地调查,也未必能找出什么来。
风卿婈唇角勾出一丝冷笑来。
北冥翊双手轻抚风卿婈的脸:“师父,你是不是怪我?”
风卿婈摇了摇头:“不,不怪你。”怪我自己瞎了眼,该怪魏峥表里不一心狠手辣。
“后来,父皇让人看着我,不许我再去找什么证据,也让我不许胡言乱语质疑魏家,满满长大后,我也是理解了父皇的苦心……”他苦涩一叹:“这十年来,魏家的势力逐渐蔓延整个朝堂,父皇越来越心有余而力不足,他无可奈何,也希望我不要太过显眼,他害怕我再那样下去,会成为魏家的眼中钉肉中刺,于是我一直沉寂了下来,可暗地里,却一直不曾放弃,黄天不负有心人,师父,终于让我找到了蛛丝马迹。”
少年扬起唇角,眉梢的喜悦冲淡了周身的黯然:“我找到了北地当面射箭之人,他告诉我,鞑子的箭并没有擦拭毒。”
“可仅仅靠他之口,我亦无法向世人证明师父的死因不寻常。”
北冥翊垂下眼皮,有些自责:“怪我太没用。”
风卿婈却是听得心惊肉跳的,鞑子与北燕老死不相往来,当初茫茫人海中射来的那一箭,连她也不知道是谁,他竟然找到了对方。
可见下了多大的苦心。
风卿婈动容:“谢谢你,翊儿……呃……”
她刚要说什么,脑海里骤然刺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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