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就这样没了,风云却没有太多的自责。
她只是不明白,不过就是让湘儿跪了一晚上,怎么会死掉呢?
一旁的丫鬟悄悄说:“小姐,要不要奴婢去禀报夫人?”
“对!快去请娘过来。”
“慢着。”
忽然一道尖锐的嗓音传来。
风云瑶喜静,往常所有人都是小心翼翼轻声细语生怕惊扰了她,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如此不怕死地大声疾呼。
风云瑶拧眉看过去。
只见一个穿着红衣的丫鬟面色惶惶地跪到地上。
“二小姐恕罪,奴婢并不是有意为之的,奴婢下意识出声喝止,只是觉得通知夫人此举不妥……”
那丫鬟言语清晰,有调有理,经她这样一说,风云瑶也察觉出不妥来。
的确,一个丫鬟死了就死了,关起门来甚至都算不上事儿。
但若是请母亲过来,那就得另当别论了。
母亲虽然强势狠辣,却教导她要做一个落落大方的千金闺阁,若让母亲知道了此事,定然会责骂她。
何况,请母亲过来难免人多眼杂的,这事儿若传出去,她的恶毒之名不就板上钉钉了?
风云瑶将目光投向那丫鬟:“抬起头来,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萃儿,是院里的三等洒扫丫鬟。”那丫鬟抬起头来,只见是个眉清目秀的丫鬟,一双灵兔般的眼睛,看起来十分机灵。
“你说,现在该怎么处理她?”
风云瑶看向已然死绝地湘儿,嫌恶地揉了揉太阳穴,犯起难来。
萃儿瞧着她的面色,开口道:“二小姐可能不知道,湘儿姐姐从前便患有痨症,昨日夜里许是不小心少穿了一件衣服,着凉了,一不小心就没了命了。”
“痨症?”风云瑶看向她。
萃儿看着面庞青紫的湘儿,拧着眉头说:“真是怪可怜的呢,二小姐是善心人,一定会给她好好下葬的吧。”
如此一言,倒让风云瑶醍醐灌顶,心里瞬间就有了主意。
她抿起嘴唇,寒着脸说:“对,湘儿就是因病而死的,与我无关。不过她好歹也是伺候我长大的大丫鬟,就去库房拿几两银子厚葬了吧。”
如此一来,不仅能撇清干系,还能落得个善心的名头。
风云瑶满意地看向萃儿,越发觉得这是个脑袋瓜子机灵的,她身边就缺这样的人。
“萃儿,这件事情就交给你来做。”她沉吟片刻说:“从今以后,你升为一等丫鬟,顶替湘儿的位置。”
萃儿有些讶异地看了风云瑶一眼,随即受宠若惊地低下头:“奴婢多谢二小姐的大恩!”
风云瑶一大早就被扰了好梦,打了个哈欠,准备去睡回笼觉。
在她身后,萃儿抬起头,嘴角缓缓地勾起一抹笑意。
一个丫头的死,并不是什么太大的新闻,反倒是风云瑶厚葬一个丫鬟的事情渐渐传开,惹得无人不赞一句风二小姐善心人!
“据说是被风云瑶给罚跪一晚,这春秋交际之时夜晚是最能招寒邪入体的,那丫鬟身子骨又弱,就这样没了命了。”
英落苑里,明玉皱着眉头跟风卿婈禀报打听来的事情。
“这件事情,被二小姐给压了下来,连风夫人也以为那丫鬟是病死的。”
风卿婈倚靠在软塌上,随意地拿着手里的团扇穗子摇晃:“这事儿做得很好方方面面都滴水不漏的,倒不像风云瑶那个脑子能想出来的。”
“也许风云瑶是被近日的流言蜚语给弄得长了点脑子?”她幽幽反问。
明玉低着头,没有作答。
“可怜了那丫鬟。”风卿婈眼中闪过一抹怜惜:“将这件事情记下来,虽然现在是压住了,可世界上总没有不透风的墙,我们就暂且等着那一日。”
明玉没有说话,看着风卿婈左脸上那块儿斑痕出神,脑海里细细描绘少女没有斑痕的样子。
风卿婈何其敏锐,自然扑捉到了她的目光:“怎么了?”
明玉收回目光,低着头说:“只是觉得不可置信,这斑痕竟然如此逼真,若非郡主有意,奴婢只怕是一辈子都不会知道斑痕是假的。”
是啊,这般好东西,也不知是出自何人之手……
风卿婈微微眯起眸子。
她想起了那个黑衣人和行为诡异古怪的麟王。
也许,这二人之间有什么关联?
原主背景看似单纯简单,但深究起来,就会发现并非如此。
风卿婈摁了摁太阳穴。
忽然荷儿从外面喜气洋洋地跑了进来:“郡主,郡主,玄王殿下待会儿要来府里!老爷让你好生梳妆打扮,来前厅。”
风卿婈慵懒地神情蓦然一收,她后背从软塌上离开,昳丽的眉目间闪过一抹冷意,她有些头疼起来。
北冥玄这个想一出是一出的自大狂,不按常理出牌,昨日若不是北冥翊打岔,只怕永宁帝当时就能赐婚下来。
一点儿也不给她喘息之机!
……
与此同时,太子东宫。
一身雪衣的少年负手站在海棠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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