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风骤雨,歇斯底里,
阿绣缓慢又艰难地从雨地中爬起,他刚站了起来,又陡然摔在了地面
雨水也无法冲洗干净地面的血迹,雨水混着鲜血流淌,染红了他雪白的衣袍
阿绣连最后一丝力气也失去,趴在坚硬的地面,眼前越发模糊,像是蒙上了一层雾气。
豆粒大的雨滴一滴滴砸在身上,身体的每一寸都在疼,像是千万把刀捅在皮肉中,又凿入骨头缝中,他身下的疼反倒是微不足道的一处。这是白琮目给他的惩罚
纵使能留在赵时宁身边,也要终目忍受切肤之痛
阿绣将痛苦尽数咽了下夫,目光早已失夫了集距。唯有窗户透过来的一点荧荧光亮
阿.....宁.....
他微不足道的声音被埋葬在雨声中
就如同他微不足道的爱恋
阿绣想要伸手抓住视线中的那点光亮,可抓住的只有一片虚无
他顿时满心绝望。
身体渐渐被黑暗吞噬.....
神仙若是死亡,就再无来世
什么也没有,什么也不会留下
若他在此刻死去。
这场雨会将一切都冲刷的干净,连同他存在过的痕迹
她不会记得他
阿绣只要想起这种可能。就忍不住开始恐惧
他不能就这样死去。
至少不能这样轻易就死去
阿绣强撑着身体坐了起来,缓缓捡起雨中的匕首。
白琮月太过傲慢,以至于忘了草木枯荣衰败的自然之理。
草木就算被铰去花枝,也会在来年春日重新生出枝叶。
他是绣球花的化身,自然也有再生之力。
只要将花枝铰得足够干净
虽然这是一件极为痛苦的事
这场雨整整下了一整夜。
庭院里的痕迹被冲刷了个干净,除了阿绣自己,没有人再会知晓昨夜独属于他自己的无尽深渊
赵时宁难得起了个大早
起因是绣娘已经赶制好了好几套婚服,今日送过来让她让一一挑选。
青丘的神仙成婚所穿的婚服大多都是白色,但白琮月记挂着赵时宁来自人间,可能不喜欢青丘这一套,反倒是准备了好几套红色的婚服赵时宁也是人生头一遭结婚,还算是有些兴致,对着几套婚服挑来挑去都没想好穿哪件
以她的性格,就该选件最为华丽的,看起来最贵的。
但是偏偏送来这几套嫁衣都很华丽,白综月属实摸准了她的喜好。
无论织成衣服的丝线还是点缀着的宝石都是世间罕有
赵时宁看得眼花缭乱,难以抉择
恰好阿绣轻轻推开了门,将她的早餐用的甜和点心放在了桌上。
他除了脸色有些憔悴,再也看不出别的异样,长身玉立,青衫如竹,瞧着依然是俊美的少年郎。
谁也不会知道。
他已经.....不是个男人
赵时宁见着阿绣连忙招手,拿了一件嫁衣对在身上比了比,“阿绣,快来帮我看看哪件更好看。
有时候,她身上有一种近乎天真的残忍
赵时宁不是不知阿绣与白琮月之间的嫌隙,甚至也隐约懂得阿绣对她的不止是简单的报恩之情
但她只会选择漠规这一切,其至可以笑意灿烂地让他为她选一件出嫁的嫁衣,
也正是她这种残忍,阿绣恍若觉得自己在被凌迟一般,竟然比昨日的切肤之痛还要令他难以承受。
他近乎是浑浑需需地走至她身边,漠然的视线落在铺在面前的几件嫁衣
若是她穿上定然会特别好看
....只是她要穿上这些衣服,嫁给别人。
“阿绣,我都快纠结死了,快帮我选一件,你说穿哪件我就穿哪件。
赵时宁不知他的心境早已发生翻天要地的变化,还以为他是从前懵懂又单纯的小花灵,其至还想要亲昵地挽住他的手但阿绣却避开了她,眉头感起,“帝妃,不可如此。
赵时宁难得迟钝了一瞬,没有反应过来他口中帝妃的称呼,随后意识到他在这样称呼她,用如此疏远的词汇。“阿绣,你怎么了?你怎么能这样唤我呢,我们不是说好了是朋友吗?
赵时宁不明白好好的怎么就变了样子,明明前日她把他脸上的伤口治好,他还在她面前毫无顾忌地抹眼泪,说要用一辈子报答她这才过去多久,他就开始疏远她
".....是不是白琮月又欺负你了?阿绣,是不是他欺负的你,你实话实说,我可以去教训他。
赵时宁立即就找到了症结所在,但这些话说出来却被阿绣否认
“阿宁,你即将成婚了,从此之后就是有夫之妇,你我之间该保持距离,不然会惹出闲话。这对你不好。”阿绣又立即补充一句”不是因为帝君,莫要因为我影响你们之间的感情。
赵时宁的眉头拧起又松开,放下了手中嫁衣,“什么狗屁规矩,怎么会这么麻烦,早知道就不成婚了。别人爱说什么闲话便说去,与你我有什么干系,我们之间本就是清清白白的。阿绣摇了摇头,“阿宁,人言可畏,此后你身为帝妃,一言一行都有人盯着你,万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