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梅还没来得及撩开帐子,身后原本被她进来时再度掩上的门突然吱嘎一声响,被人从外面大力的推开。 临近五月中旬了,月光清亮如水,从洞开的门口倾泻而入,也将站在屋门口的那道身影投射在地,拉得很长很长。 “你是谁?” 站在门口突然朝屋里暴喝一声,随手抓起门边的一根棍棒握在手里。 床边的红梅被这变故吓得三魂都快出窍了,她下意识撩开帐子去看里面。 果真,床上空空的,哪有什么人? “没,没人……” 情急下,她往床后面躲,嘴里竟然还叫出了声。 然后她赶紧捂住自己的嘴,一颗心差点跳出嗓子眼。 屋外那声音……不是骆风棠啊,这到底咋回事啊? 门口那个原本打算冲进来捉贼的人突然就刹住了脚,他往后退了两步,退回到门口后突然砰一下关上了屋门! 然后,脚步声急促远去。 红梅贴着床后面跟墙壁之间的空隙站着,吓得大气不敢出。 听到那脚步声走远了,赶紧从缝隙里出来慌慌张张去捡床前地上的衣物胡乱往身上穿。 顾不上前面后面正面反面了,总之只要能把这身体给遮住就行。 弄好这一切后她又赶紧跑过去拉门,却发现门从外面落了锁! “完了!” 她靠着门,差点瘫软下去。 外面的人一路疾走,然后进了前面那一排歇息的厢房,他推开其中一间的门闯了进去。 “造孽,真是造孽!” 屋里的灯光突然就亮了。 杨永进从床上爬起来,揉着睡眼惺忪的眼望向来人:“三叔,你咋啦?大半夜的谁惹你生气了?” 而靠窗的榻上,骆风棠也坐起了身,带着困惑的望向从外面冲进来的岳父杨华忠。 杨华忠返身回去把屋门拴上,坐回了桌边,啥话不说端起桌上茶壶里的凉茶照着茶嘴就是一顿猛灌。 灌完了把茶壶重重顿在桌上,那脸,阴沉得吓人。 杨华忠是极少有这副表情的,杨永进和骆风棠的睡意顿时全消了,两人对视了一眼赶紧来到桌边,一左一右站在杨华忠身旁。 “岳父,出啥事了?”骆风棠也问。 杨永进更是诧异的皱眉,“岳父,你不是去棠伢子那屋睡了么?咋?还是闷热睡不着?不能啊,那屋比这屋通风透气,应该很舒服才对啊!” 骆风棠也是点头。 先前原本是安排他回他和晴儿的小院里睡,睡前他想到一事就来了这屋跟岳父和二哥商量。 结果发现这屋有些闷热,岳父好像有点小中暑的样子。 骆风棠是个孝顺的人,坚持着跟杨华忠换了屋子,让杨华忠去他和晴儿的屋里睡,他自己则搬过来跟二哥一起睡。 横竖就一宿,随便睡哪都成。 可岳父这副样子,骆风棠很是疑惑不解。 “永进,去把你姑喊过来,动静小点儿。”杨华忠依旧没说啥事儿,只吩咐杨永进。 “哦。”他抬脚就往往外走,走了几步想到啥,又停下脚步扭头问杨华忠:“三叔,那红梅跟姑住一屋,要不要也喊她过来?” 杨永进不问这话还好,一问,杨华忠差点将桌上的茶壶砸过去。 骆风棠见状赶紧拦下杨华忠,并对杨永进说:“二哥,岳父让你喊谁你就喊谁,快去快回吧!” 杨永进看到杨华忠那堆满了暴风雨的黑脸,吓得彻底不敢说话了,赶紧去了前院。 很快,杨华梅就跟着杨永进一块儿来了。 杨华梅头发乱蓬蓬的,眼睛里都是红血丝,显然是睡得正深沉的时候被惊醒的。 “三哥,到底咋回事啊?咋大半夜的不让人睡觉呢?” 杨华梅打着呵欠进了屋,嘴里还在说着抱怨的话。 可当杨华忠抬起眼看向她的时候,杨华梅所有的抱怨戛然而止。 因为三哥眼中的红血丝比她还要多,而且,三哥的脸色阴沉得让人害怕,好像天要塌下来了。 “三哥,你咋这么瞅着我啊?到底咋啦?我这心里好慌……” “红梅呢?” 杨华忠打断她的话,问。 “啊?”杨华梅愣了下。 “她在屋里睡觉啊!”杨华梅说。 “你确定?”杨华忠又问,脸又往下黑沉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