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花儿呢,相夫教子很不容易,峰儿聪明好学,福娃也长大了不少,越发招人稀罕了……” “爹,你这把咱一个个都点着名儿的夸,唯独落了你和我娘,你也整几句呗!”小安扔了一颗花生米到嘴里,笑呵呵打趣。 杨华忠笑。 孙氏一边给福娃喂肉糜,抬头看了眼大家,也红着脸说:“我和你爹有啥好夸的?不像你们都是在外面做大事……” 大安端坐如钟,闻言认真的说:“娘此言差矣,你和爹,是我们这些女子稳定的大后方,若是没有你们的支持和鼓励,我们在外也无法安心做事。” “何况你和我爹养育了我们,又养育了峰儿和福娃他们,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让我们回来过得舒坦自在,你们做的是最平凡的事,却也是最无法取代,最功不可没的!” 小花附和着连连点头,“有爹娘的地方,就是家,爹娘最辛苦。” 小安瞠目结舌的看着大安,“哥,我突然有点后悔了……” 大安偏眸望向小安:“后悔什么?” 小安摸了摸脑袋,“后悔当初没多念点书,听听,同样是夸人,哥你这夸的真是太那啥了……” “叔叔,到底哪个啥呀?”峰儿歪着脑袋好奇的问,这不懂就问,孜孜不倦的小模样跟当年的大安如出一辙。 小安抓耳挠腮想了半天,硬是没法把心里想说的意思用完整的话语给表达出来。 大安笑而不语。 小花则朝峰儿使眼色,让他不要多话。 而这边,杨华忠和孙氏先前因为大安的那番话对视了一眼,两口子都被感动到了。 然而小安的打岔,和峰儿的疑问,以及小安此刻这抓耳挠腮硬是憋不出一个完整屁的样子,让杨华忠有点不快了。 “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当初又不是不给你念书,我和你娘劝你劝得嘴巴都干了硬是不听,非得去参军,这会子又来说这些话有个屁用?” 孙氏悄悄踩了杨华忠的脚一下,“大过年的,说啥药不药的。” 小安咧着嘴嘿嘿的笑:“爹,我先前是开玩笑的呢,我才不后悔,就算再让我重选一回,我还得投军!” “你……” “嘿嘿,我承认我羡慕我哥有学问有口才,可我有自知之明,我压根就不是念书那块料啊,还是参军适合我。” 杨华忠抿了抿嘴,沉默不语。 大安也道:“爹,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一个人要在适合自己的路上走,才能越走越好,若是选错了路子,即便投入再多的功夫那也是蹉跎。所以——” 他侧首看了眼小安,抬手拍在小安的肩上:“我觉得小安如今这样,很好!” 大安都这么说了,杨华忠还能再说啥呢? 不过,还别说,当初虽然被这小子辍学给气到了,可如今看他在兵部混的也不错。 “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爹老了,管不动了,你们自个有分寸就好。”杨华忠叹出一口气说。 又看了他们兄弟二人一眼,“你们是亲兄弟,有啥事儿自个拿不定主意的就问问哥哥或弟弟,互相帮衬着来,血脉关系,大于一切啊!” 兄弟俩对视了一眼,都重重点头。 孙氏看到桌上的气氛再次融洽起来,赶紧抓住这个机会说:“有啥话待会吃过饭再说吧,先吃,先吃,一会儿你们姐就要过来拜年了。” 不仅杨若晴要过来,老杨家其他人都要过来。 还有村里一些跟杨华忠交情好的人家也会过来坐坐,所以除夕夜是非常非常的忙。 父子几个不再多说,喝酒,吃菜,逗弄峰儿和福娃。 屋外的雪洋洋洒洒的下,屋内桌上饭菜的热气袅袅升腾,红色蜡烛燃烧正旺,正是一年除夕夜,千家万户团圆日。 …… 从清水镇往眠牛山方向的大路上,漫天的雪花飞舞,露面的积雪已到了脚踝。 有一人牵着他的骏马正顶着风雪一步步往长坪村的方向赶。 也许有人会说那个人傻,明明身旁有那么高大威猛的一匹马,怎么不骑?自己走不受累吗? 马畜生,不就是为主人出力的么? 没错,那个人愿意做那个傻子。 因为在他的眼中,那不是他的马畜生,那是他一起出生入死多年的马兄弟。 马王在风雪中嘶鸣,好几次用脑袋来拱男子。 蹄子在地上烦躁的刨着。 男子能读懂它的意思,它这是想要他上他的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