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到半夜的时候,杨若晴突然听到隔壁院子里传来喧闹。 是爹和弟弟的声音! 她一个猛子就下了床,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裳,然后在临出门的时候还把那条乌金软鞭插在腰间。 刚出屋门就看到对面屋子里的拓跋娴也披散着头发出来了,眼底有些慌乱。 这段时日家里人心惶惶,婆婆拓跋娴嘴上不说,佯装镇定,但其实心里是最记挂儿子的安危的。 她是经历过这些政治风波的人,明白这其中稍有一脚没踩好,可能就是前一脚天堂下一脚地狱! “娘,我去隔壁娘家看看啥事儿,你莫惊慌,回屋子里去陪着两孩子,我等会回来跟你细说。” 杨若晴赶紧安抚拓跋娴。 拓跋娴点点头,“晴儿你自己也要当心!” “放心吧,我的身手一天都没落下呢!”杨若晴勾唇一笑道,带上门消失在外面的夜色里。 从前院大门走太费工夫,杨若晴直接翻墙来到了隔壁娘家院子里。 后院里,杨华忠手里举着一只火把,老杨头手里抄着一条扁担,不远处,小花小朵姐妹搀扶着孙氏,翠儿躲在孙氏身后,大家都在远远的看着这边被小安制服在地上的那个人。 那个人穿着庄户人家的衣裳和鞋子,脸上用黑色的三角巾遮住了鼻子和嘴,只露了一双眼睛在外面。 被小安按在地上,在那闷哼着,挣扎着。 十四岁的小安,继承了老杨家男人们的身板,已经长到了一米六七的样子了。 而且因为从小就被姐夫骆风棠带着练习拳脚功夫,在没有发生这回的大风波之前,小安可是奔着武举人的目标去的。 所以这会子制服一个村民,不在话下。 “你这毛贼胆子好肥,竟敢到我家来偷东西?哼,真是不长眼!” 小安骂着,伸手就要来扯那个村民蒙在脸上的黑巾,被老杨头喊住。 “别急!”老汉喊了一声,小安手指顿住,抬头有些不解的看着老杨头。 杨华忠和孙氏他们也是一脸讶异。 老杨头看着地上的那个人,神色复杂的道:“今个你是头一回来偷,咱要是把你这脸上的东西给扯下来了,这窗户纸就是捅破了,往后你也没脸在这村里混。” “我们老杨家人做事从不赶尽杀绝,你走吧,今夜的事就当没发生过,但往后最好莫再打我们老杨家的主意,大家都是乡里乡亲,彼此都给对方留个脸!” “爷,这贼……”小安不解,刚开口,就被老杨头用眼神给制止了。 “听爷的,放他走!” 小安很不爽,手指头就在这贼的脸边,真的好想看看是哪个。 他求助的目光看向杨华忠和孙氏,杨华忠也是满脸的纠结。 “小安,听你爷的吧,先放了。”杨华忠道。 小安没辙,只得从那偷儿的身上起来,那偷儿一骨碌爬起来就从后院那被撬开的门那里跑了,头都不带回一下的。 小安很不满的对老杨头和杨华忠他们道:“好不容易抓个现行,就该扭送去给几位村老那里,或者让全村的村民们看清楚这人品行不好,手脚不干净,” “让大家伙儿都防备着,咋,咋还放了呢?真是白费劲!” 看着忿忿不平的孙子,老杨头叹了口气道:“哎,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有些人做贼,也许是一时兴起,鬼迷心窍。” “咱给人一个台阶下,也是给自己一个台阶。” “何况这会子咱老杨家已处在风口浪尖上,村里人多半都在躲着咱,生怕跟咱牵扯了,” “就算咱把人扭送去见村老,押着他去游街,没多少人会站在咱这边帮咱说话了。” “指不定啊,还要恶意中伤咱,这风口浪尖的时候,咱一家老小还是尽量低调,息事宁人!” 老杨头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小安也不晓得该说啥。 年轻气盛的小伙子,自然心里是很看不惯爷这种处置行为的,但是,爹娘都默认了,姐又不在这,贼逮住机会就跑了,他又能咋样? “睡觉睡觉!”小安黑着一张脸回了自己屋里睡觉。 为了表现他的愤怒,进屋的时候故意把屋门摔得重重的。 老杨头把目光从小安那边收了回来,对杨华忠和孙氏道:“你们都回屋睡觉去吧,今夜我来守着,照理不会再有人敢来了。” 杨华忠忙地道:“爹,咋能让你守夜我们睡觉呢?要守也是儿子来守啊,您老赶紧回屋睡觉去。” 老杨头摇摇头:“这人一上了年纪,睡觉就少,我睡不着了,还不如在这前院后院转悠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