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会是这辈子的最后一回? 想到这儿,沐子川埋下头去,手指紧紧抓住自己的头发,肩膀微微颤抖。 孙氏看到沐子川这样,眼泪又下来了。 “我早就该想到的,晴儿的脾气,我清楚……” 孙氏被大安和小花扶到一旁去了,杨华忠来到沐子川身旁。 汉子抬手拍了拍沐子川的肩膀,也不晓得该说啥了。 晴儿对棠伢子的心思,汉子明白。 子川对晴儿的心思,汉子也看得懂。 哎! 汉子摇了摇头,蹲到了一旁,不习惯抽旱烟的他,学着老杨头的样子,把旱烟杆子塞到了嘴里…… 余家村。 这不是杨若晴第一回进余家村,从前过来找人,办事,或是顺道经过,来过好多趟。 在她印象里面的余家村,可是眠牛山脚下,一个虽小,却很温馨宁静的小山村呢。 村里百来号人口,约莫二三十户,都聚集在一起。 村后紧挨着巍巍的眠牛山,村前,有一条河流经过。 进村的路,便是河面上架着的那一座上了年头的石拱桥。 从前,这个季节过来,村前河里的荷花结了莲蓬,小孩子们忙着打莲蓬,大人们忙着耕种。 一派欣欣向荣。 而这回,残垣断壁,地面脏乱成一团。 家家户户门窗紧闭,院子里没有鸡犬的声音,烟囱里也不再有炊烟飘出来。 从村里经过,就跟在乱葬岗中经过似的。 到处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怪味儿,有药味儿,土木灰的味儿,还有一些腥味儿和恶臭。 好多人家的大门上,挂着细密眼的小筛子。 杨若晴皱紧了眉,这一带的习俗,隔壁邻居家死了人,自己家的大门口要挂筛子辟邪的。 这一路走来,看到好多筛子,那就说明死了很多人。 某些院子里,不时传来几声哭声,以及痛苦的呻、吟…… 那是人在临死之前,做的最后的挣扎。 杨若晴拎紧了手里的包袱和篮子,面沉如水,径直朝村子最里面的一间农家小院奔去。 骆风棠他们暂时被安顿在那间院子里。 而院子原来的主人家,一家四口全感染瘟疫死掉了。 院子就成了无主的空屋,刚好用来安顿这些从别的村子送来的感染者。